邓泰道:“小昭姐,你这说的就夸张了吧?”楚昭坚决的摇头道:“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在昨日的小会议上,主公定然记住了每个人的反应,当场就坚持留下的人,和有所犹豫的人,主公必然都记在心里。今后他会更信任谁,会轻视谁,我想他已经心里有数了,各位也应该心里有数吧?”
“当然······”楚昭又变脸,笑道:“我相信能够跟随主公到现在的人,一定是会跟着他走下去的。你们都别想着质疑主公了,像关将军、张将军那样优秀的将领,都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主公毫无怨言,我们还要求那么多干嘛。”
“我还是觉得小昭姐是被主公派来的。”卢忠苦笑道。邓泰也道:“小昭姐,你不会真是替主公来说服我们的吧?”楚昭一听,拍桌子指着他们道:“喂!我只是说我的观点,我可没说我的话一定对啊。要不是叔至哥哥问我,我才懒得说话呢。你们自个儿争论去吧!”
“好啦,师妹你就别生气了。”赵云起身道:“听了师妹这么多话,我也更坚定了。我是不会走的,相信各位白毦兵的弟兄也不会走的吧?”陈到点头道:“当然不走,小昭刚才那一番话还吓不到我们。我们白毦兵问心无愧,只是心态还需重新端正端正。丹平、阿泰、行良,在是我们费费口舌的时候了。走吧。”五四人便先行离开,前往白毦兵阵营。
“唉······难办。”楚昭不由得叹了口气。赵云道:“怎么了,师妹?”楚昭道:“也许我让叔至哥哥走上了一条错的路。”
“什么错的路?”赵云不解道:“你是觉得跟着主公不对吗?”楚昭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曾经想过,如何能够达到大家的理想,如何能让天下太平。其实很简单,就是天下统一而已,现在天下乱了太久了,需要一个新的集团来领导,不论他是不是主公想要的兴复汉室,其实都行。也就是说,即使一统天下的人是曹操,其实也算做到了叔至哥哥他们想要的理想。那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在阻止我们的理想?”
“这个······也许是吧······”赵云叹道:“我们无法预知未来,自然也不能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师妹,既然人做不到那么的全面,能够做好自己,已是不易。对我们来说,做到凡是问心无愧即可,操太多的心,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也是······”楚昭忽然想起了楚晴,道:“晴儿······晴儿她究竟是怎么了?”赵云也才想起来,问道:“师妹,你的那个妹妹是怎么搞的?失踪了那么久,今日好不容易一露面,话也不说直接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楚昭茫然的摇摇头,一想起楚晴之前在穰山上对自己说的话,她就发抖不止。赵云听她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猜测道:“既然她的性情和之前完全不同,那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她并非真正的她。也许······她是被逼无奈,又也许她是被人控制了。”
“被人控制?”楚昭不信道:“这世上岂能有此等功夫?若是真的有会这种武功的人,岂不是天下第一了?”赵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我师祖曾经说起过这个,他说过世间有一种武功能够操纵人的心神,叫什么‘傀儡术’,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傀儡术’。”楚昭念念有词,道:“但愿晴儿她没有遭遇这个。我宁愿她真的变了,也不希望她遇到这等危险。对了,她和贾诩、简常一同现身,而韩连却没有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他在背后搞鬼。看来······晴儿她十有八九是在许昌,师兄,看来我得去一趟许昌才行。”
“许昌吗······”赵云道:“恐怕会比较危险,那里是曹操的地盘。贾诩、简常又都在哪里,你去那不会太危险了吧?”楚昭还是坚持道:“我妹妹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不论她遭遇了什么,我都得救她回来。”
“好。”赵云点头道:“那我也去。云禄在北方消失,至今下落不明,我知道她还活着,就定然不能放弃寻找她。还有,高览被我误杀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妹妹的情况所致,这件事也必须有个了断。”两人就此说定,约定等刘备安定之后,便北上前往许昌寻找楚晴和马云禄。
陈到、傅彤、邓泰和卢忠又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是把白毦兵的事情搞定。四人又心血来潮的去找刘备,跟刘备谈到了深夜这才各自回营。楚昭和陈到虽不同床,却也住在同一间营房里,也等他等到二更,见他终于回来,也不问原因,先将他扶到他床上,替他换衣、梳头。
陈到叹道:“小昭,主公又问了我们有没有另寻明主的心思。”楚昭吃了一惊,道:“你们去找他了?”陈到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也坚决否认了。主公说,我们的命运将永远捆在一起,他会和我们一样不断践行我们的理想。刘表已经同意接纳我们了,明日我们就可以渡过汉江前往荆州了。”
楚昭喃喃道:“主公的心思到底还是深,不过也好,现在他肯定更重视你们。放心吧。对了,叔至哥哥,既然主公的情况已经安定,那我们也是时候北上前往许昌了。”便把自己和赵云商议的事情都和陈到说了,却隐去了楚晴的情况。
陈到虽然不太理解楚昭的想法和意思,但是觉得光因为马云禄,也应该去一趟北方,便也满口答应。
熄灯之后,楚昭听着陈到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无法平静:“天下诸侯果然都心机颇深。刘备啊刘备,叔至哥哥、丹平、行良、阿泰他们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那么一种事情你为何那么不放心?若是他们有那么一丝犹豫,你还会下狠手不成?难道天下诸侯都是一个样子,一样的冷血无情吗?”
次日,刘备等人正打算南下荆州,赵云便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刘备知道现在己方已经安全,便答应了他。他听说陈到、楚昭也要去,便低声嘱咐了陈到,告诉他定要护好楚昭的身子,陈到也答谢着答应了。于是白毦兵尽数留下,随刘备去荆州。陈到、楚昭、赵云、傅彤、邓泰和卢忠一行人则北上秘密前往许昌。
马云禄从青州逃出鞠破军的追击,跌跌撞撞的向西赶路。她带着的盘缠本来不少,但是一路上见到的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实在太多,而她又尽心救济已忘却心中的悲痛,结果没走多久,就把盘缠花光。她饿了两天,再一打听,居然来到了许昌一带,她哪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本想狠下心肠将自己座下的老马给卖了,结果那老马却先抵抗不住,在半路上一倒,便先走了。马云禄饥寒交迫,好在那时还处于夏季,她的衣服还算够穿,但是却找不着吃的,她便在许昌接头四处游荡,看看有没有赚钱的地方。
她虽有心寻找,心神却牢牢被悲痛所笼罩。虽然孙策曾对她有所劝解,但是她的心结却一直没打开,她不愿意见赵云,却也知道只有见到了赵云,她的心结才有可能打开。
那些苦工根本就不招女子,马云禄又白白找了一个下午,终究还是将自己的佩剑当掉,换了些银两,这才换来一碗饭钱。她不舍得住店,只好坐在一处昏暗的墙角,任由自己的内心去思念赵云,同时也埋怨着赵云,久久不能平静。
“叮叮。”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这个声音,她一睁眼,只见身前居然又落下了几两银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不争气的留下了泪水,连忙擦拭了一番,这才看见几个富家打扮的公子哥正好奇的瞧着她。
马云禄深知这个时候这帮人聚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也不拿银子,起身便想走。那些公子哥立刻就不干了,张开双臂拦住她道:“哎,姑娘,我们看你可怜,这才凑了些银两给你,你可别不领情啊。”
“我不需要领你们的情,我不需要你们的钱。”马云禄冷冷的回应一声,便推开他们的手要走。立刻有人嬉笑道:“哟,还是个冷冰冰的主儿啊,都黑成炭了,还跟自己较劲啊?把你扔进窑子里去,估计都没人要你。”
“你······”马云禄扫了他们几眼,听着他们的话,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心道:“是啊,苦日子过得多了,我竟连自己的脸都顾不上清理了。”那些公子哥见她突然大笑,一时间都有些慌乱。马云禄又重新瞪视着他们,道:“你们都喜欢看美人,那都缠着我做什么?”
“那不一定,你只是黑了些,说不定也是个美人呢!”马云禄听他们言语轻浮,心里恼火不已,挥拳道:“这里可是许都,你们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人一看这架势,“噢哟”的假赞叹了一声,笑道:“看起来还是有些花拳绣腿的嘛?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的······”
马云禄气的就要动手,忽然一人道:“且慢!”那些公子一看,只见一三十岁左右,相貌华贵之人走了过来。那些公子一看,全都行礼道:“司马公子。”
司马公子看了看马云禄,道:“这个时间了,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人家姑娘也是要吃晚饭的,你们这样拦着人家,不太好吧。”
一公子哥不屑道:“司马公子,她不过······”司马公子做出“嘘”的手势道:“有些无礼的话,少说。”那些公子哥都明白他的意思,全都答应一声,争先恐后的逃走。
马云禄倒很是警惕,心道:“司马公子?莫非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公子仔细看了看她,道:“我似乎在哪见过你。你······你的脸本来不是这个样子吧?”马云禄并不承认,道:“公子,你又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这些坏家伙都这么怕你?”
司马公子呵呵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圣。我叫司马朗,乃是司马府的大公子。这些富家子弟啊,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总是成群结队的在外面惹事,被我训斥过几次,自然就长记性了。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是。”马云禄知晓了他的身份,也就不再隐瞒,道:“我乃是灵魔岛上的仆从,自从灵魔岛覆灭之后,便一直在陆地上流浪。”
“那就是了。”司马朗倒也没怀疑她的话,道:“我确实在东海盛会的时候去过灵魔岛,怪不得我觉得你面熟。姑娘,乔锐形乔大侠都没有管你们的生计吗?”
马云禄也不知道乔锐形到底在哪,只好胡乱说道:“哎,乔大侠他自己也下落不明。好像是继续去对付李九伦去了,只是可怜了我们啊,好不容易从海上漂到了陆地,却还是寻不到生计,只能在此苟延残喘。”
“是啊。”司马朗也感叹道:“这世道······哎······不让人活。”又道:“姑娘,要我带你回去,我爹肯定不许。如今衣带诏事发,我司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样吧,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我给你些资助,你要是觉得不够,可以随时来司马府找我。姑娘你记住,只要能活命,就不要觉得面子那些是什么问题。”说着,他留下一锭金子,这才转身离去。
若是以平日里马云禄高傲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眼前的资助的。但是她脑海中尽是司马朗刚才的话,便将金银都收下,暗暗道:“这世道打不倒我。司马家既然给过我帮助,那我自当记下。”去河边将脸洗的干净,这才去找了些小饭店将肚子填饱。
不料有两个公子哥并不死心,等着司马朗走后,他们便一直跟踪马云禄,一直等她去了饭店,他们才窃窃私语道:“好个姑娘啊!隐藏的还挺深。”一人道:“钱公子,这次是你没眼光了吧?这分明就是个大美人,你却说人家脸黑成炭。嘿嘿这可真是······”钱公子一听,不满道:“我也没说她长得丑,姚老三你可别想独吞。”姚老三嘻嘻笑道:“放心,兄弟我的就也是你的。”
马云禄刚刚走出饭店,便听着两人在门口的笑声。她看着天色已晚,又不想招惹他们,便想着破例去找间客栈。那姚老三一看她想走,急忙又拦住她道:“哎,姑娘,怎么这么着急啊?刚才你不以真面目示人,还未向我们解释解释嘞。”
“跟你们有什么可解释的?你们算什么东西?”马云禄根本瞧不上他们,说了两句话就要走。那钱公子脾气比较暴,立马喝了一声,便叫来了十几个泼皮。店老板一看,吓得把门一关,一点声也不敢出。
马云禄一看,一摸腰间,佩剑已经不在,心道:“这可真是不好应付。”退后两步道:“这里可是许昌,莫非你们敢乱来?”钱公子笑道:“这里是许昌不假,大那是也得看确切在哪里。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死了,说不定也没人会管!我说美人,你要是从了我们,我或许······”
“啪”的一声响起,马云禄不等他说完便抽了他一耳光。钱公子顿时大怒,立刻让那些泼皮一拥而上。马云禄一掌一个推开好几人,但是下不来狠手,没法见血,自然就吓不到他们。她一个女孩子家,哪里挡得住这么多强壮大汉的围攻,只来得及将两人的手臂扭断,便被好几人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臭丫头!”钱公子拿着匕首在马云禄身前嘚瑟来嘚瑟去,道:“你现在答应我们,还不晚。本公子不喜欢用强的,所以你最好别逼我。”
马云禄对他直翻白眼,怒道:“死流氓!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教的你!”钱公子一听,更加嘚瑟,晃动着手脚道:“怎么?还真被你猜到了!我爹娘确实不许我干这些,但是我也从来不在家里干啊!你看来是不会答应的了?”
“死也不答应!”马云禄心里痛恨万分,恨不得将他撕碎,但是不论她怎么挣扎,却也无法行动半分。在此危难时刻,不禁又想起赵云,但是越思念他,对他的怨念也就越深。只见钱公子拿出一块手帕在她面前晃了晃,马云禄的眼皮便重了起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重新完全苏醒过来,自己已经在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屋顶的灯笼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却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马云禄悠悠回忆起自己依稀记得的画面,自己似乎并未被他们带到哪家府邸,似乎是一间许多人的院子。那钱公子和一老婆娘交谈甚欢,说是要将自己送给这里。
一想到这,她便紧张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都已被牢牢捆住动弹不得。她拼命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对了!这里似乎叫什么醉花阁?不好!”她立时间明白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奋力想要挣脱捆住自己双手的绳索,却怎么也扯不断。她身子一翻,手脚并用却还是没有一丝进展。便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钱公子一脸醉酒的被姚老三搀扶进来。
马云禄一看他俩,便直接站立在床上,一脸轻蔑的看着他们。姚老三看着她一怔,道:“这么快就醒了?来人······”却被钱公子阻止。钱公子一把将姚老三推开,摇摇晃晃的走到马云禄身前,笑道:“大美人,倒是挺厉害啊······”
马云禄扫了他一眼,将双臂尽可能伸到他跟前,道:“你最好帮我解开。”钱公子看了一眼,笑道:“怎么?这种细活,姑娘干不来吗?连绳子也不会解?”马云禄一边克制着他一嘴酒气,一边道:“别装了,你这是死结,解不开的,帮我划断。”
“划断?不不不不,不行······”他回头看了眼姚老三,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门锁好?咋们哥俩可得······”又被马云禄推倒在地,马云禄狠狠道:“我不想和你废话!更不像听你在这出言轻薄!快点帮我解开!”
“行啊。”钱公子看着姚老三将房门锁好,突然扑到马云禄身下,狞笑道:“我这就帮你解得干干净净!”用力的开始进逼马云禄的身子。马云禄再也忍耐不住,一肘劈在他的后脑,钱公子“哟”的惨叫一声,随即又狂笑道:“真是带劲啊!”奋力将马云禄按倒在床上,马云禄挥拳打在他脸上,顿时打青了一块。钱公子却如没有感觉一般,将马云禄死死压在他身下。马云禄双臂不好移动,被他一起按住,钱公子淫笑一番,朝着马云禄的身子就吻了下去。
“啊!”姚老三本来还在感叹这番“战斗”真是激烈,忽然脸色大变,道:“钱兄!”只见钱公子捂着下阴处,滚下床来满地打滚。姚老三扑到钱公子身前问道:“你怎么样?”钱公子几乎要流出泪来,喝道:“给我狠狠的揍!让这泼妇知道我的厉害!”姚老三一听,随手抓起一个瓷碗,却直接被马云禄一把夺了过去。马云禄作势要朝着他脑袋砸落,吓得他抱头趴在了地上。
马云禄一看那瓷碗,只是吓了他一下,随即将它朝着后面墙壁一砸,便将这瓷碗砸碎。她找了块较大的碎片便要将绳索割断。
“快······快来人哪!”姚老三不敢和她动手,连忙大叫。马云禄费了好大劲才将两条绳索尽数割断,这时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在大声问发生了什么。马云禄不等姚老三前去开门,手握瓷碎片便跃到了他背后,一把将瓷碎片顶在了他脖颈之前,狠狠道:“你要是敢有所异动,我要你狗命!”姚老三吓得连忙求饶:“姑奶奶你别激动······我不动我不动。”
钱公子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也突然跳起狠狠揪住马云禄的头发喝道:“**!你死定了!”马云禄痛的再也按不住姚老三,被钱公子直揪出去。她反应灵敏,用力一脚踩中钱公子的右脚,又一肘顶中他的肋骨。钱公子顿时大痛,马云禄却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来游走去,心下怒火熊熊燃烧,看准了他裤子上一处,一膝盖便顶了过去。
钱公子又惨叫一声,向后一倒,脑袋正好砸在床边的角上,“咚”的一声便晕了过去。马云禄不知他是生是死,再一看姚老三已将房门打开,想也没想便飞身跃上上面的灯笼,抓着灯笼线爬了上去。
下面已经聚集了无数大汉和女子,全都顾着查看钱公子的情况,却没人有空去抓马云禄。马云禄纵身爬到屋顶,看到旁边一层窗户砂纸,也顾不得其他,奋力一撞,便钻出了屋顶。下面姚老三一看她似乎要跑,又大叫起来:“快!别让那臭丫头跑掉了!”便分出几人追了出去。
马云禄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顺着屋顶想要逃出去,此地高处离地面太远,她实在不敢跳下去。那些大汉顺着楼梯很快便来到了屋顶,马云禄一看,退到了屋顶边缘道:“你们不要逼我!”
“不逼你不逼你!”一个大汉道:“只要你乖乖下去,若是钱公子无事,我们立刻就还你自由如何?”马云禄根本不信道:“恐怕我这么一跟你们下去,命就没了吧?我们西凉儿女,就是死,也绝不死的这么窝囊!”说着,她把心一横,便从数丈高空一跃而下,伴随着一声清吼,将对赵云的一切怨恨、歉意、思念等情绪全都爆发出来。
在下面围观的群众已然不少,但全都只是惊呼并且避开,这里到底还是在城里比较繁华的地方,要是摊上了事,终究不好解决。只有一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身跃起,将将要坠地的马云禄接在了怀中。
马云禄万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如此平稳的落地,睁眼一看,差点没惊呼出声,她呆呆的道:“韩······韩征哥哥?”韩征也同样凝视着她,猛然将她搂在怀中,喜极而泣道:“好啊!云禄······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我看着就像是你,你真的来了。”
马云禄自己也跟做梦一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韩连摸了摸她的脸,看了看她的身子,道:“你确实是云禄!告诉我,你······你最近是怎么过的?怎么身子瘦成这样?”马云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感叹道:“韩征哥哥,想不到你还活着······”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韩征和韩德都已死在了天魂军团总坛。本来她还对韩征的自私行径很是怨恨,但是时间一长,她每每想起他们以前儿时的回忆,就会痛苦万分。没想到韩征竟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还救了她一命,她实在忍不住情绪,抱着他泣道:“韩征哥哥,你还活着······这实在是太好了。”
“谁?是谁捣乱的?”姚老三听到消息,气势汹汹的带人赶了出来。韩征一听,立刻猜到了情况,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想对这姑娘怎么样?”姚老三一看是他,吓得语气也变了,颤声道:“韩······韩大人?怎么是您?这······”
“怎么?这姑娘是我的人,你看她不顺眼吗?”“不不不······”姚老三连忙否认道:“只是这姑娘伤了钱公子,我······我是来替钱公子讨说法的。”“哦?她伤了钱公子?那我就奇怪了,我这位朋友性格和善,从来不惹事,怎么可能会伤了钱公子?你最好把事情的经过全都给我说清楚!否则,你就别想走了!”说着他一抖腰间佩剑。
姚老三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惨然道:“韩大人,您······您听我说啊,这都是钱公子他······他的意思,我······我什么都没干呐。”“是吗?”韩征道:“什么都没干是吧?钱仲他在哪里?我倒要问问他,把我的人带到这醉花阁干什么?干什么好事呢?姚老三,你倒是说说看。”
“那个······我不是很清楚······”姚老三强行辩解道:“钱公子他受了伤,我去······我去看看他的情况再说。”便想溜走。韩征突然拔剑并将它插在地上,喝道:“慢着!你说钱仲他受了伤?怎么伤的?”
姚老三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忘了,他该伤!他该伤!他是被韩先生您的这位伙伴打伤的。我······我是绝对不会管他的,让他自生自灭吧。”又想开溜。韩征一把将他提溜回来,道:“你也知道他该死是吧?那如果他没死,该怎么办呢?”
“怎······怎么办?”姚老三知道韩征的意思,却瞪大了眼假装不知。韩征道:“哼哼,少装蒜。若是你做过的那些臭事都让你爹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
“别······千万别······”姚老三连扇自己耳光,道:“小人······小人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他死有余辜,他死有余辜啊。”便又跑回了醉花阁。韩征看了看四周的围观群众,挥了挥手道:“都没事了,散了吧散了吧。”本来天色就晚了,不少围观群众也都只是路过,便各自返回各自的去处。韩征也立刻带着马云禄返回了自己的住宅。
马云禄一直询问他究竟是如何脱困的,韩征对她又岂会有所隐瞒,便把自己如何被竺大力所救并一起带到许都来传教并遇到了陈到、楚晴等人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一遍。马云禄看他和竺大力不过是住在一偏僻的小屋内,虽然临近朝廷却也算是破落不堪,很是奇怪他居然能够吓住姚老三那样的公子哥。韩征道:“那还不简单?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啊,要说是有些本领的,基本都去谋个一官半职,或者出去干些实事了。留下来的这些整日无所事事的能干什么好事?有一次欺负别的女子,还害出了人命,正好被我撞上。满宠为了寻找证人便向我询问,我······没有说出他们。”
“为什么啊?”马云禄瞪大了眼睛道:“他们可是杀人凶犯,你······你怎能包庇他们?”韩征叹道:“云禄,我也不是不想。但是这件事牵扯到很多家族的利益,不能草率决定。我本就是个死里逃生的人,自然不在乎这些,但是竺前辈乃是我救命恩人,此事一发,定会牵扯到他,我才不得不妥善考虑。当然,若是我再去向满宠检举,他们还是逃不掉,所以便一直躲避着我。”
“真的是这样吗?”马云禄半信半疑,道:“什么时候我们西凉韩征也这么顾着大局了?”韩征道:“我本就是顾着大局的人嘛。”看着马云禄的眼神,他知道她还在记恨自己在天魂军团总坛的错误行径,只好双手举高道:“云禄啊,我做过的错事,我都铭记于心,将来绝不再犯。”他看着马云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云禄,你怎么会来许昌啊?你不知道这里对于我们西凉人是很危险的地方吗?又怎么会进到那个破烂醉花阁里去?”
马云禄道:“怎么了?危险就危险了,我们西凉人可不会怕这些。韩征哥哥,你自己不也一直在这呆着吗?都四年了吧?你可不要忘了,你爹因为你的事情和我们马家打仗打了多久。你既然平安,干嘛不回去消止这场战争?”
“我当然也想过。”韩征道:“但是这里需要我。而且我和竺前辈学习佛法学习了这么久,对西凉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向往了。再让我回去干拼杀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想这么干。再说了,我爹和你爹也停战很久了不是吗?那还是我和竺前辈一起向皇上进言,皇上再给曹操提出建议,由中央下旨给西凉,才让韩马两家停战的。嘿嘿,这么说来,云禄你们还得感谢感谢我嘞。”
“行,那算是我们两家人欠你的。”马云禄见他似乎比起之前改观很大,也爽朗的道:“这么说来我以前认识的韩征哥哥是又回来了,很好,我很开心。”
“开心归开心。”韩征却依旧疑惑,道:“云禄,我跟着竺前辈这么久了。今日你为何是一个人出现?那赵云哪去了?”
“云哥?”马云禄一听他的名字,眼神就落寞了起来,韩征一看,吃惊道:“不会吧,你们······”马云禄正缺一个倾诉的对象,毕竟韩征比孙策更为了解他们,便又把自己之前的经历和他说了一遍。
“混账东西!”韩征气的拔剑对着旁边的墙板猛砍起来。马云禄倒是安慰起他来,道:“韩征哥哥,其实你没有必要生气的。”
“我怎么能不生气!”韩征怒骂道:“四年了,其实我已经将你彻彻底底的让给了他!我以为他会履行他的诺言,好好待你,这么久了怎么说也得把亲事了结了吧?他倒好啊,嘴皮子依旧犀利,移情别恋却是爽快!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你出气!”
“你别激动。”马云禄似乎又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修了佛法这么多年,难道还是去不掉对云哥的怨恨吗?”
韩征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马云禄,看着她那一副看透了自己的眼神,再怎么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一摔长剑,点头道:“是啊,我的心结······四年来唯一的心结,便是云禄你······”
“我?”马云禄惊愕的指着自己道:“为什么是我?”韩征转身立在她身前,道:“云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一直痛恨赵云,还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若是他真的能待你好,或许我还会好受些,但是他竟做了如此事情!云禄,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给我机会吗?”
“韩征哥哥。”马云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哥哥,这辈子的哥哥。但是······若要添加更多的感情,我真的······真的觉得不合适。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着,掩面跑出。韩征在后面看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双拳也同时握紧,喃喃道:“赵云······赵云······叔父啊,你说过我必然会有求于你,看来此次的确是需要你帮我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