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和邓泰先后前去护卫刘备,刘备的确是受到了曹军的重点照顾,精兵强将全都朝着他围着,不给他一点逃脱的机会。刘备和刘辟保护着家眷车仗,走也走不快,赵云、邓泰和白毦兵从后营刚刚来到,便有数队曹军四下冲出,白毦兵当即布下阵势抵御。
曹兵没见过这等阵仗,被他们特制的加长版长矛一捅,便死伤大半。想要放箭强攻,却射不穿加固过的宽大盾牌。邓泰一边指挥一边道:“奶奶的!这大秦的特制东西,还真他娘的好用!”黑夜里曹兵也看不清对面的阵仗,眼看死伤的人很多,便扎住阵脚观望起来。
邓泰心里也没底到底能抵御多久,便对刘备道:“主公,你们快走吧!这里我们顶着!”刘备点了点头道:“阿泰那你们自己小心,一切以安全第一。”他虽然心疼白毦兵,但是事到如今,还是先保命要紧,便和赵云、刘辟一起向后冲出。
于禁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道:“刘备贼子,定然不会一直窝在这和我们耗着,定然是想方设法的逃跑。”李典一听,道:“他逃不掉的!我们这就绕过去,追击上他。”便命步兵留在原地僵持,自己率骑兵急速绕开前去追赶。
邓泰听见周围马蹄声响得急切,猜到了对面的行动,道:“不妙!他们绕过去了,白毦兵所属,拔盾后撤。”
几名白毦兵报告道:“将军,这盾太重了,若是拖着一定逃不了的。”邓泰看着那齐刷刷的一列盾牌,喃喃道:“这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按照大秦的样式统一打造的啊。”有几名白毦兵便道:“是啊,将军,想要再造可没那么容易。”
邓泰又看着一排排满面疲惫、身上尽是血污的白毦兵将士,一拍脑门,摇头道:“再贵重的盾牌毕竟也只是盾牌而已,哪有你们这帮弟兄们重要?既然不好带那便丢在这,估计曹兵还会着急来抢呢。”
“可是将军······”邓泰斥道:“没有可是!这里的都是兄弟,若是哪位兄弟因为拖着这沉重的盾牌被伤了性命,那便是我的罪过!弟兄们,速速撤退!啊对了,这个加长的长矛不重吧?那得给我拿好了,要是丢了,重铸的费用你们自己出!”众将一听,全都笑呵呵的撤退。
乐进在原地率步兵压阵,眼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一片虽未移动,却有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心里奇怪,道:“他们是不是想要逃跑?速速给我去探查一番,若是真的,定要留住他们!”
前排的士兵都惊魂未定,在弄清楚对面究竟是什么对手之前谁敢再上前前去试探。乐进下了半天命也没人敢去行动,他只好斥道:“一群胆小鬼!那就给我放箭!掩护你们过去总行了吧!”
弓箭手倒是齐刷刷的乱箭齐发,但是一众步兵还是不敢冲上去,毕竟刚才的战斗也是有弓箭手掩护的,但是还不是该死的还是死?乐进骂了半天,被这群手下唬的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发憷,忽然听见“当啷”的倒下声,他不禁奇道:“什么声音?”
前面有步兵喊话道:“敌兵倒了!”乐进喜道:“看来是射中了!给我冲!”挥枪带头冲了出去,那些士兵连他都带头了,自然不敢犹豫,全都硬着头皮喊叫的冲上,说是冲锋,却都是畏畏缩缩,盾牌不跟上就完全不敢跑的情况。
乐进飞马上前,却不见对方有任何行动,心里奇怪:“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便一枪掷去,插中一片盾牌,那盾牌虽是立着,却没人在后支撑,直接被这大力打倒。乐进借着月色和火把一看,竟然没有一个人影,不由得骂道:“不妙!他们全都走了!还不快追?”那些步兵这才反应过来,推倒一排盾牌追了过去。
乐进本来纵马前行,忽然看见了地上的盾牌,便勒住战马,借着火把一看,喃喃道:“这么大的盾牌,怪不得拿不走。”又命人抬了起来,摸了摸道:“居然还如此的坚硬,这又大又硬的东西,刘备的手下怕是用不起吧?哎,肯定是好东西,那咋家就收下这个大礼了。你们几个,立刻把这一排盾牌都给我收拾掉,带回军营。”
赵云跑在最先,早就觉得这一路不该如此平静,听着周围草木的声音变化,他眉头一皱,回身对刘备道:“主公,万万小心。”
刘辟毕竟是黄巾军出身,跳下马道:“不必担心,让我来探查他们的方位。”便将右耳贴住地面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众人看着他在地面上磨蹭了半天,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都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刘辟刚刚道:“就在附近······”突然惨叫一声,就被不知什么东西拖进了草丛,随即响起了兵刃刺击身体的声音,刘辟的哀嚎声只响了两下,便即消失,那草丛之中一片寂静。
这下众军士可都慌了神,都大叫的想要奔逃,却又有不杀人被不明不白的勾走。刘备拔出双剑怒喝几声,却依旧不能止住他们的慌乱,幸亏邓泰和一千多白毦兵从后面出其不意的杀出,将草丛里乱砍一番,杀了好几百埋伏着的曹兵,局面这才安定下来。
白毦兵拖出了草丛中刘辟的尸首,赵云又将那扣住他的铁钩拔出,仔细的看了看道:“主公,这是武林之中的暗器。据我所知,以前鬼火盟和天魂军团都是有这种东西的,我算是知道贾诩来此的更大的作用了。主公,此地不宜久留,还当······”
话还未说完,便又有“刘备受死”的呐喊声传来。赵云刚刚重新上马,只见许褚一骑马,挥舞着大刀直奔刘备而来。赵云看着刘备惊慌的神色,道:“主公,跟紧我!”纵马迎向了许褚。许褚一看是他,哈哈大笑道:“是你啊!上次咋们的决斗还没分出胜负,就给关羽、张飞给搅和了,再来!”又要和赵云一对一决斗。
赵云却无意和他分个输赢,看着于禁和李典都要绕过去,高声道:“都别忙!一起上吧!”朝着他俩弹出两块石子。于禁和李典在黑夜中哪能听得到这石子的细微声响,一起被击中腰部,险些直落下马去。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赵云一面抵挡许褚,一面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都心头火起,朝着赵云夹击过来。赵云一看,一枪“一叶障众目”朝着三人划去,左手又将石子朝着许褚打出。
许褚看见了他左手隐秘且细微的动作,却毫不在意,挡开赵云一枪后,任由那石子打在他胸口,他自己一刀朝着赵云顶门劈落。李典和于禁的长枪也同时砸下。
赵云眼看石子打在许褚身上却宛若无物,心里骂道:“这莽汉可真是皮糙肉厚!”一枪“鬼蛇拍鬼门”向上一弹,将李典、于禁两枪弹开,却弹不动许褚那一刀,被直压下来。李典、于禁一看,一起挥枪朝着夜照玉马蹄斩落。
赵云看得清楚,一枪“困兽五连盘”将许褚大刀劲道卸去,直落到歪处,同时拉起夜照玉躲过那两枪。许褚一刀不中,补起一刀横扫过来。赵云一把抓住他的刀杆,在于禁、李典出手之前一招“弹指神通”对准许褚的心口全力弹出。许褚还是不以为意,虎躯一震,将胸肌撑大两分,用力要将大刀砍向赵云的手臂。
怎奈这一次的“弹指神通”却内劲十足。命中许褚的心口之后,许褚竟感到一阵气闷,有些喘不过气来,赵云见他力气不够,奋力一推将大刀推了回去。许褚一个愣神,一口气没上来,向后直翻下马去。于禁和李典刚要出手,一看许褚落马,全都惊呆,赵云趁机回马冲出了重围。
于禁和李典总是担心许褚,毕竟曹操就他和典韦两个最忠诚的护卫,典韦已经没了,最好不要他再出什么意外才是。两人顾不上追赶赵云,立刻下马查看,许褚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看着他俩都围在自己身边,奇怪道:“你们干嘛都在这里?不去追那小白脸吗?”于禁道:“杀敌事小,还是护着你比较重要些。”
许褚一听,一拍地板道:“我没事,只是······只是用力过猛,一口气没喘上来而已。我们······我们快去追啊。”
“不急不急。”李典道:“周围的人马不少,刘备想冲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倒是你,喘不过气都能掉下马,回去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体吧,少喝点酒。”许褚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跨上战马道:“我的身体不重要,抓住刘备那贼人才是重中之重,二位将军,快追吧。”于禁和李典这才上马又赶过去。
赵云回去寻找刘备,只见众将都已被杀散,别说刘备,就连邓泰、孙乾、简雍等人都不知去向。他心里焦急,知道再和许褚他们拖着也不是什么良策,便飞马向南找寻。
他直冲进另一处丛林,也不记得这便是后军混战的地方。他看着这里有白毦兵在拼杀,也顺手帮忙杀敌,忽然听见有人大喊:“我是楚晴!我是楚晴!”他听陈到、楚昭数次说起过楚晴,也知道她就是在西域天魂军总坛见过的那女子,心中大奇:“她不是失踪了吗?太好了!若是将她找到,我想叔至和师妹都会开心许多。”他顺着声音赶去,却只看到楚昭和楚晴都倒在地上,一将抡起长枪朝着楚晴便要扎下。
他想也不想,抓起银枪对着那将的后心便掷了过去。高览当时哪有这般防御,当即被他一枪只穿后背,从胸口透了出来。楚昭一看这副场景,又看了看高览身后正飞马赶来的赵云,深知此事的恩怨无论如何都化解不开了,长叹道:“不!”
这一声她倒是喊了出来,她自己也奇怪,好不容易终于能说出话来。赵云飞马赶到,听见楚昭的喊话,也担心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便道:“怎······怎么了?”
高览用自己的长枪勉强支撑着自己庞大的躯体,微微转头一看赵云,强笑道:“好······好······是你······”赵云一看竟然是他,震惊道:“高将军······”
高览再也站立不住,向后一仰便倒了下去。赵云赶忙搀扶,道:“高将军!你······你为何要这样做?”高览嘴角不住地冒出血水,他偏着头看向楚昭道:“我救楚姑娘,你······杀我······杀我······”
“师妹,怎么回事?”赵云不解其意,只得求助似的看着楚昭。楚昭穴道被点,只能摇头道:“晴儿她······她变了······”
“变了?”赵云瞪大眼睛,一看楚晴,她已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远开来。他连忙叫道:“楚晴!你回来啊!”楚晴却充耳不闻,机械的迈着步子走进了旁边的草丛。
“怎么搞的!”赵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高览逐渐僵硬的神情,连忙按住他胸口的伤口道:“高将军,这是误会······我真的绝无此意,你相信我······”高览只是无神的看着天空,喃喃道:“你杀我······”
“敬志!”正当赵云束手无策的时候,张郃飞马赶到,一看见高览那样,惊得直摔下马来,高声道:“怎么回事?”
赵云听着他的哭腔,又见他不顾一切的一步步爬到自己跟前,叹道:“罪过······罪过······”
“到底怎么搞的?”张郃对着赵云喝道:“谁干的?是谁干的?”高览直勾勾的盯着赵云,道:“杀我······杀我······”张郃低头一看他胸口透出的银枪,眼神顿时变得尖利,猛然掐住赵云的肩膀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赵云毫无反抗的意愿,也红着眼圈道:“张将军,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我杀了你!”张郃听他承认,也不管他有什么解释,拔剑朝着他就砍。赵云一肘顶住他的手臂不给佩剑下落,喊道:“张将军,你冷静点!”
“别装了!”张郃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死命下压佩剑,却根本按不下去。赵云道:“我真是无意······”张郃一面将佩剑丢在左臂,又朝着赵云小腹扎来,一面道:“前两日你还装作不想和我们打的样子,今日变脸变得倒是快啊!”
赵云一伸手臂将佩剑夹在腋下,张郃立刻抡拳就打。赵云右臂一格,挡住他两拳,使出“海啸拳”对着他的胸口连续打了四下,张郃被他打得“呼呼”脑袋晃了两下,径直向后摔倒。
赵云自己也喘了口气,将佩剑丢在地上,道:“张将军,我······我真无此意,我一直视你们为友······”张郃听着高览挣扎的声音,也不理睬他,直接爬到高览身前道:“敬志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去······”
“儁乂······”高览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张郃却还在努力的将耳朵放在他嘴边道:“什么······你要说什么······”只听高览道:“不怪他······”高览生平豪爽,也对赵云的性情了解不少,又听着赵云的举动,也认为这不是他故意的举动。说完这句话,他便身子一僵,停止了呼吸。
张郃趴在高览尸身之上啜泣许久,泪水滴答不止,却不住地道:“敬志啊,咋们说好了要一起跟着曹公一统天下,再一起回家乡痛痛快快的喝酒吃肉······你······你怎么走的那么急······”楚昭在一旁看着,不住地摇头、不住地落泪,却也不知该怎样解释,才能消解掉张郃的怒火。
赵云“咕咚”跪在张郃身后,道:“张将军,我······”“是你!”张郃一听他的声音,骤然将银枪从高览胸前拔出,朝着赵云心窝扎去。这一击又快又稳,根本没给赵云丝毫反应的时间。赵云只来得及一把抓住枪杆,在枪尖命中自己心口之前将银枪接住。
“受······死······吧······”张郃满目憎恨,咬牙切齿的向前冲出。赵云也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不断后退,直顶在一棵树前才停下脚步。张郃无论怎样发力,都推不动内力大发的赵云,便破口大骂起来,连赵云的父母、祖辈甚至妻儿都不放过,全都骂的狗血淋头。
赵云心里也恼火不已,勉强打了个呼哨,却被张郃更一用力,枪尖刺破了一丝他的护心甲,擦破了他的皮肉。他忍着疼,道:“张将军,你放弃吧!我心中有愧,以后战场相遇,我不会杀你的。”
“屁话!”张郃发疯似的要把银枪继续捅出,连双手都用力的在枪杆上被划破都不自知。突然一声马鸣响起,夜照玉在他身后双蹄踢出,正踢在他踢在他后背。赵云一看不妙,奋力一闪躲了过去,张郃的力气加上夜照玉的力量,直接将银枪插进了那树干之中。
张郃用力过猛,再受到重击,悲愤过度之下竟然晕了过去。赵云先将他扶上了他的战马,再去查看楚昭,问清了几处穴道,便帮她解开。楚昭终于能够活动,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便跑到了高览的尸身之前,高览已经瞑目而死,神情也很是平静,不像是饱含怨念的样子。
赵云叹道:“这是我这辈子又一个罪孽。我会记住的,不论将来过上怎样的日子,这些罪孽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有多么的愚蠢!”说着拔剑在自己左臂上重重划了一道。
楚昭清楚的看着他右臂的三道伤痕,不禁心惊,叫道:“师兄!”赵云重新将战袍拉上挡住伤痕,笑道:“师妹不必担心,这伤没什么影响。”便重新提枪,将高览的尸身转移到了张郃马边,便和楚昭去寻找刘备。
“叔至哥哥呢?”楚昭焦急的叫了起来。赵云一听她说简常和贾诩围攻陈到,吃惊道:“那可不好了!此二人来势汹汹,叔至一人想要对付他们岂有那么容易。”两人刚刚走出两步,陈到“嗖”的落到了两人身边。
楚昭诧异道:“叔至哥哥,你这是从哪来的?”陈到道:“我一对二肯定赢不了,自然是能拖便拖。”正说着,贾诩也从树上落了下来,道:“陈到你倒是越来越滑溜了啊!前前后后百招竟然都被你躲过去了!”
“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凭你这两大轻功合用,究竟能够坚持多久!”简常也落了下来,方才他和贾诩夹击陈到,没想到陈到却不和他们硬来,将“顿所诀”和“破空浮云”合用,只顾奔逃却不反击。简常和贾诩追击半天,却根本碰不到陈到一根手指头,陈到在树上东奔西躲,贾诩和简常也在树上不断追击并远攻追逐,打落了数不清的树枝,却还是碰不到陈到一下。终于陈到看见了赵云的身影,心想以二对二总不会输了,便主动落了下来。
贾诩看到陈到、楚昭、赵云三人俱在,脸色一变,拉住跃跃欲试的简常道:“常儿,今日他们人多,这次便放他们一次好了。”
“那怎么行?”简常根本不肯,道:“贾叔叔,机会难得!这次趁着场面乱,我们杀了陈到,拿走《救国策》,任务就全都完成了。”
“哪有你想的这般容易?”贾诩斥道:“貂蝉似乎并没有成功,你这么操之过急干嘛?陈到可不会将《救国策》乖乖交出来,反正这次也不着急,想要对付陈到,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贾诩不给简常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扯走:“少废话!立刻离开!”赵云看着他俩想跑,道:“怎么样?追是不追?”陈到道:“主公在哪?若是他安全,那追也无妨。”赵云一拍脑门道:“哎哟,主公去哪了?我们都被乱军冲散,我还没找到主公呢。”陈到、楚昭一听,连忙跟着他前去寻找刘备。楚昭最后扫了贾诩和简常的背影一眼,心道:“为何晴儿会那样的出现,又莫名的离去,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其中一定和你们有关,我一定要找出原因。”
刘备和邓泰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完全是哪里的敌兵少便往哪退。白毦兵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战力极盛,周围的都是自己的亲戚朋友,有一人牺牲或是受伤,都会极大地激发其他士兵的战斗力,再加上昏暗树林适合白毦兵打乱战,他们有序的步战对曹兵的杀伤极大。
陈到、赵云赶到之后,重新召集士兵向南突围,楚昭也寻得傅彣、窦香等人和剩余的一千多白毦兵,全军合力突围,这才冲破了曹军围困冲出了穰山。关羽和张飞兵力不足,也分别被夏侯惇和夏侯渊击败,三方集结残部,只得弃了汝南,往荆州投奔刘表。
好不容易在汉江驻扎下来,孙乾主动请求去说动刘表。刘备便派他前往,自己便和众将坐下来,无奈的倾诉着自己的无能,自己不愿耽误了众人,希望有志之士可以去另投明主,自己绝不阻拦。
白毦兵这一战损失不小,本就只有两千多人,此次光是阵亡的就有四百多,受伤的也有七八百人。白毦兵本来是想跟着有能力的主公一统天下,而非终日吃着败仗,便有不少人心生怨言。傅彤看在眼里,便悄悄将此事跟陈到说了。
陈到问楚昭道:“小昭,军心生变,我们应该怎么办?一定得劝住他们才是。”
楚昭先问赵云道:“子龙师兄,吃败仗这种事情,你在公孙瓒军营里时遇得多吗?”赵云有些无奈道:“公孙瓒好歹也是雄霸北方的强大诸侯,在和袁绍相争之前也算得上是战无不胜的。光凭‘白马义从’便能击败无数黄巾军以及北方那些挑事不断的游牧民族。他最巅峰的时候,自然不是主公能比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道:“我并非追求胜利的结果,不然我现在肯定去投奔曹操了才是。人呐,追求总是不太一样的,主公是现在所有诸侯中最最看重我的,也是最最重视我能力的。我从小都是活在打打杀杀之中,本事也都是用于打打杀杀的,所以我选择生活在战场之上。当然我也不是追求胜利,主公认同我、看重我,所以我必当拼尽全力为主公效力。叔至,若是你知道跟着主公过得一定相当辛苦,甚至一定不会有个好的结果,你还会选择追随主公吗?”
“如子龙所言。”陈到道:“我也跟师兄追随过曹操,发现了他终究不是我想要效力的主公。我们都有理想,都想着还天下一个太平,如今主公和我们的理想是相同的,我们的目的都是恢复汉室、还天下太平。那么不论过程有多么的艰难,我们也不会有任何退缩。”
“是啊。”楚昭道:“既然胜败乃兵家常事,白毦兵难道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吗?在他们上战场的那一刻起,难道就没有做好赴死,甚至是全军覆没的准备?事到如今来责怪主子,恐怕错误在你们自己吧。”
“可是我们的使命是······”“别提你们的使命了行吗?”楚昭道:“使命不是一定都能够完成的。天下哪一只军队不想着一统天下扬名立万?但是能够做到的又能有多少?叔至哥哥,白毦兵确实精良,也非常的具有战斗力,但并不代表他们就应该战无不胜。既然你们都选择了主公,那不就应该信任他吗?现在主公确实落魄,但并不代表他将来不会带领大家走向辉煌。你们······真的等不起吗?”
陈到听着楚昭的质问,有些无辜的看向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傅彤、邓泰和卢忠。傅彤对邓泰、卢忠道:“我倒是觉得这番话对弟兄们说会有很大效果。小昭姑娘,你说得对,没有军队是生来就必胜的,如果我们真的选择了效力的主公,就应当随他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是问题······”
“问题是你们自己也没有确定是否要为刘备继续效力下去对吗?”楚昭率先说道。傅彤神色一僵,点了点头道:“是啊,前前后后打了三年多的仗了,每年都在逃窜、逃命,弟兄们心里厌烦啊,究竟何日我们白毦兵才有真正站起来的一天?究竟何日世人们才能真正知道我们?”
“丹平,恕我直言,如果一支军队战斗的目标就是成名的话,我觉得这支军队走不远。”楚昭道:“在战场上,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再强大的军队都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像‘白马义从’、‘陷阵营’这样的精英部队尚且难逃全灭的结局,我们白毦兵难道不应该把战斗放在第一位吗?若是众将士真的都心心念着让天下知道我们,那我觉得我们白毦兵的战斗力尚未发挥出来。”
众人听着楚昭的批评,全都沉思起来。半晌,邓泰先道:“我同意,我的心思总是放不正,确实总想着何时能够出人头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了。”傅彤、卢忠也都各自说了一通,最后轮到陈到,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道:“我······我还真没心思想这些。”
“没想就没想过嘛,我们都相信你。”楚昭笑着说道,随即又对傅彤他们道:“若是多年之后,我们白毦兵尘封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不为世人所知,各位愿意吗?”众人又都沉默良久,还是等他先道:“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们打仗本来就不是让世人知道的,历史上无名无姓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这一个。我们啊,好好打仗,能多保护一个百姓,那都是我们的胜利。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傅彤叹道:“看来我们这支军队年纪偏轻,确实是有着心态不正的这个问题,连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是如此。我们这就去整顿一下风气,小昭姑娘,听了你这次的批评教育,我们真是受益匪浅啊。”楚昭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不得不说出来而已,能为大家有所帮助,我也开心得很哪。”
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各位还打算继续为刘备效力对吧?他今天可是说了谁要是想要去投奔明主,大可前往的,这机会可不多,你们可要把握好啊。”
“小昭姐,我看你怎么有点像是主公来考验我们的啊。”卢忠不由得笑道。楚昭正色道:“我只为叔至哥哥考虑,其他的都得往后靠,怎么可能是主公派来考验的?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吧,走还是不走?”
“当然不走。”邓泰道:“临阵脱逃可不是我们白毦兵的风格。再说了,我们这么一直碌碌无为没有名气的军队,有哪个诸侯能够刚得到我们就这么重视的?一直把我们当做亲卫队,其实就是在保护我们,减少我们的损失。而不是瞧不起我们,我们的将士啊,还有人有着这般心理,着实让人头痛。”
“阿泰,你也不要想着太简单了。”楚昭凝神道:“主公这句话可不是表面这点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啊?”陈到有些迷惑的问道。楚昭摸了摸陈到的脑袋,道:“你们想想,原本乱战的时候诸侯有多少,现在又剩下了多少,能够从当初董卓进京后的乱战后存活的诸侯,又有哪个是等闲之辈?定然是有着超人的本领。我们的主公就是这些能人之一,他手下的谋士、将士都对他很是了解,他又岂会白白放人离开。你们要是真的想走,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众人眼神都是一僵,气氛也变得凝固恐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