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云哥?快快醒来······”赵云定睛一看,竟是马云禄出现在自己身前,他吃惊的向前冲出,怎奈身子却无法移动分毫。马云禄也不移动,只是含情脉脉的说道:“云哥,此地危险,你要快快醒来啊。”
“不······不······”赵云在爱人面前,再也止不住情感,道:“云禄,太难了······太危险了······没有人能撑过去······没有人······”
“但你是云哥。”马云禄正色道:“在云禄的心里,没有什么难关是云哥对付不了的。云哥,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难道你要云禄一个人孤独的度过余生,孤独地沉浸在对云哥的思念之中吗?”
“不!那不行!”赵云一听这话,立刻大声的反驳。马云禄微笑道:“这就对了,快醒来吧。此地危机重重,若是一直昏迷下去,只会任人摆布。这个世道,若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生命,就只有一死。”
“好······”赵云这才坚定内心,道:“我一定活着离开。云禄,你等我······你等我!”马云禄不住地点头,但是身子却不断地退后,赵云不解其意,想迈开步子追上去,却依旧动弹不得,眼看着马云禄的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赵云大叫道:“不要走!”
“不要走!”赵云猛然从床上跳起,磕在床边,直滚倒在地。
“啊!”右腿的伤口又被刮了一下,他不由得抱住右腿,却看见伤口已被包扎好。他很是诧异,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竟然变成了一身淡青色长袍,之前作战的白色铠甲以及战袍都已不知去向。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抬头,只见一个身穿一袭淡红色短裙的妙龄女子正好奇的看着自己,连忙向后挪靠在床边警惕道:“你是谁?”
那女子微笑道:“小女子叫阿香。”“阿香?”赵云的瞳孔收缩了一阵,再一看她的衣着,只见她那短裙乃是印花齐胸襦裙,袖口、胸口上皆有银线绣好的精美花纹,腰间挂着好几串铃铛,时不时地碰撞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再看她那精细的头饰,赵云似乎明白了她的身份,忽然向前一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阿香似乎被他这个举动给吓到了,正要伸拳反抗。赵云又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将她狠狠拉回按在床上,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身上的东西都去哪了?衣服又是谁换的?快说!不说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阿香眼看挣扎不过,却不直接回答,而是用力说道:“你······你怎么不问你的伤口是谁帮忙处理的?”
“嗯?”赵云一愣,松开手摸了摸后背几处伤口,果然已经被涂了药,痛感也已大大消减,他便将阿香扶起,小心翼翼道:“是······是姑娘?”
阿香有些难受的捂了捂自己的脖子,不高兴道:“将军到底还是战场上的人哪,做事情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赵云道:“那不是,只是我之前深陷危机,昏晕之后醒来便出现在这里,自然要小心行事。再加上阿香姑娘,你的身份多少让我有些怀疑。”
“身份?怀疑?”阿香更加不满道:“怎么,你瞧不起我们这些歌妓吗?是啊,你们都是在战场上挥洒汗血拼杀的真汉子,我们呢,不过是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卑微之人而已,自然不可与你们相提并论。”
“那不是。”赵云辩解道:“只是赵云愚钝,猜不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除了奸邪小人之外,我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偏见的。”
“我不管你是否对他人有偏见。”阿香道:“不过既然你诚心相问,那我就全盘告诉你好了。你撞坏了我们院子的一堵破损严重的墙,本来老鸨娟儿姐打算先把你关起来,再找你赔钱的。但是看了你的装束,哼,怕了,担心你是哪位诸侯手下的红人儿。她们正不知该如何处理你的时候,阿香倒是想了个办法。”
赵云有些好奇,道:“什么办法啊?就是把我送进来?”阿香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吧。不过那也得是有条件的,阿香虽然歌唱的不好,也长得没什么姿色,但也不是完全不值钱的嘛。娟儿姐又不敢随便搜将军的身,还是阿香建议先把将军的宝马先带回去养着,等将军醒了之后,自然就会拿钱来了。”
赵云听着她的语气,心道:“听起来,她对老鸨这帮人很是不齿啊,那她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对此很是不解,但他并未相问,道:“这么说来,我的马是被你们带走了?”
阿香点头道:“是啊,不过赵将军你尽管放心,你的宝马他们肯定会在后院养得好好的。”赵云伸了伸右手食指,道:“这个我相信你。不过听你所说,老鸨她们都不敢碰我,怎么······那我的铠甲战袍都是谁换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语气也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出乎他的意料,阿香倒不是非常害怕的样子,只是对他行礼道:“还请赵将军宽恕阿香。阿香知道赵将军定然是遇到了麻烦,若是不快点将将军带血的铠甲和战袍处理好,一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这样的话,不仅仅将军遭殃,我们春生院也得跟着遭殃啊。”
“你······这是在威胁我?”赵云朝前逼近,将阿香顶退一步,道:“若是我该你们院带来了危险,那我很抱歉,我立刻就走。但是你拿我的生命来威胁我,为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你以为我赵云是贪生怕死之人?”
“将军当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阿香道:“但是将军定然不是想死之人。再说了,阿香也没有把将军你的东西丢掉,而是老老实实的保存好。若是将军你现在需要,阿香立刻把它们还给你。”说着他走到旁边一个暗黑色不起眼的柜子旁。赵云心里警惕,并未跟在她身后,阿香知道他的心思,回头对他一笑道:“将军,不必担忧,阿香若是有异想,为何不早动手?如果将军发现阿香动机不纯,自然可以立刻杀了阿香。我们的老鸨只要有钱,根本不会把我们的命当人命看待。”
赵云仔细的看着她那容貌,不禁一怔,听她刚才对自己的形容,他倒是非常不赞同。在他看来,她的容貌之艳丽已不亚于马云禄,只是两人类型不同,马云禄是飒爽之姿,阿香则是楚楚动人之貌。
赵云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心道:“赵云啊赵云,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在你心里,如何能有其他女子和云禄相提并论?”走到那柜子旁,等阿香将柜子打开之后,他亲自检查了一番,果然他的铠甲、战袍已经银枪、佩剑尽在,竟无任何缺漏,柜子之中也没有任何其他异物。
赵云这才啊相信了她,拱手道:“多谢姑娘相救。刚才是赵云无礼了,还请姑娘原谅。”阿香还礼道:“将军这是什么话?阿香在入院之前,见多了天下人无辜惨死,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人命······根本就不值一文钱。但是阿香还是见不得人死,所以只要有机会,阿香就是冒险,也得尽力救人。”
赵云暗暗心惊,叹道:“姑娘你能有此心,也是不易。不过姑娘,我听得出你很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那叫什么娟的老鸨,那为何你要来这里?莫非你是被迫的?”
阿香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示意赵云坐下,她自己也坐下道:“赵将军,这个世道,如果没有足够的本事或是背景,根本就活不成。阿香一介女流,父母兄弟又都已不在人世,如果不来这里,根本就吃不饱穿不暖,恐怕早就死了吧?”
赵云苦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对命运屈服了?你来这里,可知道你将面对什么?女子的······哎······重要的东西,我不该相问的。对不起。”
“不。”阿香眼中闪出一道泪光,道:“赵将军,你可以看不起阿香。阿香知道来这里会失去什么,现在也确实失去了,只是为了活命······阿香也不会再顾忌这么多了。毕竟······如果死了,那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情就都做不了了。”
赵云听她似乎话中有话,但是也不便相问,便好奇道:“阿香姑娘,如果你能够离开这里,同时未来的生活将会得到保障,你会走吗?”
阿香想了想,有些自嘲的笑道:“阿香不会奢求这么多的。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活着,阿香便已心满意足了。再说了,就阿香的身份和能耐,谁会带阿香走?带阿香走又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又添一个累赘罢了。”
“那可不一定。”赵云正色道:“阿香姑娘你救了赵云的命,若是阿香姑娘真的想离开这里,赵云自当尽力相助。”
“不必了。”阿香道:“赵将军可不要把离开这里想的太过简单了。眼下袁军在此附近到处搜捕,一旦出现任何公孙瓒手下的残兵,他们是不会留任何情面的。赵将军你最好还是避避风头,躲几天之后再离去才是。”
“哦?”赵云更是疑惑,道:“爱香姑娘,你是如何知道我乃公孙瓒的手下的?”阿香笑道:“阿香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也认得出著名的白马、白衣、白甲便是白马将军的手下嘛。而且公孙瓒战败的消息也很是轰动,就是这里的孩童都清楚呢。”
赵云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我得一直在这里躲着?姑娘,这似乎不合规矩吧?”阿香用鄙夷的语气道:“赵将军,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啊。对于我们娟儿姐来说,只要有钱,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哦——”赵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去找你们那什么娟儿姐。”说着便拿了不少银子走了出去。
阿香等他将门关上,脸上顿时露出嬉笑的神色:“如此好说话的吗?赵将军,真的不是我想利用你,只是你实在太好利用了。”
赵云走下楼去,不少女子看见他,全都嬉笑的想要和他套近乎,赵云却实在厌恶,她们一靠近立刻就狠狠地瞪她们,那些歌妓便不敢再靠近他。走下楼去,他便看见了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娟儿。
娟儿一看是他,满面春光的凑到跟前,赵云却只觉得自己被当成了摇钱树。只听娟儿道:“哎哟,将军你醒了,怎么样,我们阿香姑娘服务的怎么样啊?她可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之一······”“不不不。”赵云一摆手道:“我只是想问问如果我要阿香姑娘多陪几天,需要多少钱?”
“哦?”娟儿顿时露出一抹坏笑道:“怎么样?将军,感觉不错吧?我和你说啊,其实我们这里还有不比阿香差的······”赵云担心自己再这么严肃,难免会引起怀疑,也露出垂诞的神色道:“哦?真的吗?”又转而变脸道:“不过呢······我是个专一的人。既然我第一个见到的是阿香,那就得只跟着她,再说了,我也和她承诺过的。娟儿姐,我这个想法没问题吧?”
“嗯,问题当然是没有的。”娟儿嘿嘿笑着,伸手这么一撮道:“不过呢,咋们阿香可是很有名的。将军若是成天把她限住了,那我们春生院可损失不小啊。”赵云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暗暗冷笑,拿出好几锭银子放在娟儿手中道:“怎么样?够不够十天?”
“这个嘛······”娟儿内心一阵狂喜,脸上却故作难堪,道:“将军啊,你也是知道的,阿香在我们春生院那可是······”“行行行!”赵云笑道:“钱我有的是,不过都放在我的战马那里。你告诉我我的马在哪,我取来给你便是。”当初他离开灵魔岛之时,乔锐形便给了他许多金子,再加上他在公孙瓒军营里作战英勇,得到的赏钱也是不少,再加上他生活很是节俭,省下的银子很多。对现在的赵云来说,他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钱。
娟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道:“那好那好,我立刻就派人去帮将军取。”便招呼几个小厮,带着赵云前往后院的马厩。
赵云来到了夜照玉身边,见它身上的血色依旧不浅,伤口倒是好了不少,连忙抚摸着它的脑袋道:“小玉,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结果到头来,我的命还都是你救的。你放心,这里对你还不错,我们在这里不会呆太久,我一定带你离开。”
夜照玉倒是温顺,静静地听着赵云诉说。赵云想了想,道:“袁绍的人马肯定回来这里探查我们的消息,所以······恐怕得委屈你一下了。你这毛色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说着便叫人搬来染缸,仔仔细细的帮夜照玉将毛色刷成了黑色,这样一来,谁也认不出这眼前的黑马以前是一匹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了。
等赵云重新取了金子付给娟儿之后并返回阿香房内,时间已经来到黄昏时分。阿香道:“赵将军,怎么样,我们娟儿姐同意了吧?只要你的银子够,就不存在搞不定她的情况。”
赵云心里却没有底,道:“话虽这么讲,但是我再有钱,也多不过袁绍吧?你那娟儿姐太爱钱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放心她。”他还和娟儿说了,如果有其他人来查,千万不要透露他的身份。娟儿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绝对不透露半点消息,可赵云还是万分担心。
阿香微笑道:“赵将军,你这个担忧可真的是多余的。袁绍手下那些得势的红人固然是有钱,但是他们来这里不是花钱的,就算是来抓人,也不会用钱,顶多啊使用暴力。我们娟儿姐爱钱是爱钱,但是她有个过人的优点,那就是服软不服硬。若是跟她硬来,那就是杀了她,也什么线索都得不到。”
“好,我相信你。”赵云盘膝坐下,阿香道:“赵将军,你稍等片刻,我去为你准备些点心就回来。”赵云一摆手道:“别忙,我其实挺疑问的,咋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阿香假装不解,道:“这个······将军······阿香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赵云道:“我知道你刚才的话。只是我还心存疑虑,在此次战役之前,我一直以为在面对危险之时,我能够不顾危险前去救人。但是这一仗却彻彻底底的让我认清了现实。”
阿香有些疑惑,道:“赵将军,你也是拼到晕倒才来此的嘛,你毕竟也是没有办法了才逃跑的。”赵云仰天感叹道:“是啊,前几个月我们在和袁军纠缠之时,我们尽管情况不好但是我依旧坚持断后保护大家。但是这最后一战我们已呈必败之势,我若是前去相救,也改变不了全军覆没的事实。所以······或许不是事实残酷,而是人心如此吧······”
“人心······人心······”阿香喃喃道,忽然眼色一变,赵云清楚的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刚想相问,那眼神便一闪而过。赵云更是奇怪,道:“阿香姑娘,你是对人心这种事情很有看法吗?”阿香叹了口气,道:“不,我一女子,能苟活就已满足,又岂敢对人心这种事有什么看法?”赵云心里并不相信,但也知道肯定问不出结果,便道:“好。不过千万不要因为你是女子便否认自己,就算是女子在这乱世之中,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阿香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笑道:“赵将军,你这思想倒是罕见啊。我只是偶尔听说有些自强自立的女子,却第一次听见有男人这么替我们女人说话。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还是单纯的想要安慰我?”
赵云思想也深受乔锐形、楚昭的影响,再加上马云禄,他更是坚定道:“那是自然,我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阿香姑娘,别人怎么轻视你们,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但是你们自己可不能妄自菲薄,否则终究只能活在阴影之中。大汉的吕后也是女子,但她的影响却相当大······不对,我可不是要你做吕后那样的人物······”
阿香看着他那后悔的样子噗嗤一笑道:“赵将军,我记住你的话了。我会向吕后学习努力的。”赵云脸色一变,连连摆手道:“别别,千万别,你可不能······”阿香的脸色忽然变得正经,走到赵云身前道:“赵将军,你既然教了阿香······”赵云连忙起身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立马被阿香按得坐回床上,阿香继续道:“但是阿香是知恩图报的人,赵将军武功高强,阿香也没什么能够教赵将军的,干脆便献唱一首吧。”
“哦?”赵云奇道:“你还会唱······”话说一半,连忙闭嘴,心道:“我真是愚蠢,她乃是歌妓,要是不会唱歌,估计早就被赶出去了。我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所幸阿香并不生气,道:“赵将军真爱说笑,阿香若是不会唱,那也就没有活着的本事了。”缓缓退后两步,伸长右臂,凝声吟道:“乌生八九子,端坐秦氏桂树间。”
赵云“嗯”了一声,心里更是惊奇:“怎么会是这首?莫非她真的意有所指?”阿香却并未看着赵云,自然未发现他眼神的异样,只是原地起舞,继续吟道:“唶我!秦氏家有游遨荡子,工用睢阳彊、苏合弹。左手持疆弹两丸,出入乌东西。
唶我!一丸即发中乌身,乌死魂魄飞扬上天。
阿母生乌子时,乃在南山岩石间。
唶我!人民安知乌子处?蹊径窈窕安从通?
白鹿乃在上林西苑中,射工尚复得白鹿脯。
唶我!黄鹄摩天极高飞,后宫尚复得烹煮之。
鲤鱼乃在洛水深渊中,钓钩尚得鲤鱼口。
唶我!人民生各各有寿命,死生何须复道前后?”
一曲完毕,赵云却更是不解:“她唱此歌究竟是何意?人各有命啊人各有命?你是在回应我吗?”开口道:“你唱这《乌生》用意何在?”
阿香却更不明白,道:“赵将军,你这是······”赵云“腾”的站起,道:“你唱这《乌生》,分明是在控诉社会动乱对百姓带来的不幸,那你刚才为何又不承认你对人心有看法?”
阿香吃惊道:“赵······赵将军,阿香没有说谎啊,阿香真的只知道这首歌叫做《乌生》,却不知它到底说明的是什么意思啊。我们······我们春生院里的姑娘,都只是学歌唱歌而已,又如何会学习这歌曲的含义?”赵云不信,又怀疑的眼神扫视着她的全身,道:“你们唱歌,却不知歌的含义?那如何选择什么时候唱哪首歌?”
“我······我······”阿香做出为难的表情,道:“阿香确实是不知道啊。我们······我们在去见那些公子客官的时候,娟儿姐都会提前跟我们说几首,我们就按照她说的唱就行了。”
“又是娟儿姐?”赵云冷笑道:“她还真是个理想的挡箭牌啊?好啊,既然你这么希望你的挡箭牌能够为你挡着。那我便去问问她,看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些歌是什么含义。”说着,他便要出门。
阿香连忙前扑,抓住赵云的衣服叫道:“赵将军······息怒啊,阿香错了,是阿香错了。”赵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转身将她扶起道:“那好啊,你若是说实话,我也不去找那娟儿姐烦扰自己。”
阿香起身道:“我们这些歌妓,在学习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这些歌的大概含义。”赵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定是如此。那你为何要对我唱这《乌生》?这其中有何道理?”
阿香摆了摆手道:“能有什么含义啊?赵将军,我也是知道这《乌生》大概讲的是什么的,但是确切意思我哪里明白啊?我只是知道它的意思和你之前说的有些相近,随便便选了这首来场唱。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误会了,赵将军,阿香真的不懂这些啊?”
赵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道:“好吧这次我相信你。但是阿香姑娘,你记住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赵云便以诚待你,但是希望你不要欺骗我。尤其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是不该!”
“好好好。”阿香连连答应,她见赵云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便先出门去取点心。赵云坐在座位上,心里却很怀疑:“阿香姑娘······阿香姑娘,我怎么就是看不透你呢?你是家境贫寒的穷人儿女,神态就不像,动作······更不像。你的仪态歌舞,显然是从小就训练过的,并非这春生院里普通的女子可比。但你既然不说,我也不问,但你带着如此神秘的身份来此春生院,必有目的。希望······你不要惹出事端来才好。”
等阿香端上来晚饭,赵云没有过多疑惑,便直接吃了,还夸道:“真是不容易啊。好几个月了,我们一直东奔西跑的和袁绍的军队作战,今日还是第一次吃上像样的饭菜。”
阿香很是好奇,道:“赵将军,你们自从主公死了之后,都是怎么作战的啊?为何会连像样的饭都吃不上?”赵云听了,自嘲的笑道:“城池全都丢了,又哪有地方来给自己做饭呢?有几次我们勉强找到几户人家留下的剩饭剩菜,却吃不了。”
“为什么?”阿香道:“这剩饭剩菜好歹也是正常的饭菜啊,你们为什么吃不了?是打仗太匆忙了等打完之后都凉了吗?”赵云摇头道:“凉了?如果真是凉了,自然会有人抢着去吃。但是又哪有这么简单?我们好歹也是从千余人的残部开始的,区区几碗饭,你给谁吃?一两个人若是吃了,其他兄弟又怎会服气?我们这些士兵靠的全都是一口气的意志坚持的,若是人心不齐,早就不攻自破了。所以有几次有几个小将军自以为官职比普通士兵高些,便妄想独吞,全都被我阻止了。有些人还偷了几碗米饭来给我,也都被我拒绝了。毕竟······这样做,失的是人心。尽管······如果他们有这个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那······赵将军你这好几个月吃的都是什么?”阿香看着赵云消瘦的面目、泛黄的皮肤,道:“你以前的身子应该不是这样子的吧?”
想起自己以前那白净的模样,赵云有些得意的笑道:“以前吗?恐怕我比你都要白。”阿香一听,不服气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就现在你这样能比我还白?我才不信。”赵云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颇为心动,自己也不知是为何,但他还是忍住心里的念头,道:“你若是像我一样几个月吃不上几顿饭,估计你现在还不如我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