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与那火鸟相持的时候,三个师兄突然冒了出来,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将火鸟封印在了他的体内,
起初,他全身泛红,五内如焚烧一般剧痛,皮肤如千万只蚂蚁在爬,痛到极处时,浑身便会突然烧起熊熊烈火。
那一刻,他倒非常希望自己能死,一了白了,省得这般痛苦。
可他还是没死,是司马戌用七道冰符救了他,他这时候才知道,这位十一师兄原是一位符咒大师,二人刚一碰面,这顶大的本事便用上了。
无论人、神、妖,身上均有七个重要部位,从侧面看去,就像是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排列,也就是人体的本命七星灯。而司马戌书了七道冰符,分别将它们打进了释无名身体内的七星位置,本意冰火交融,阴阳调和,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九凤火力太旺,或许是司马戌功夫不到家,那一股子炎火之气始终不能被冰符调和,倒是硬生生地沿着七星方位游走,最终被逼到了释无名左边小臂之内。
一时间,释无名左手小肿胀数倍,圆柱子一般粗壮,上面多了九道赤红色的花纹,像是凤凰尾巴的图案,他这手臂一会儿燃烧,一会儿冒烟,一会儿肿胀,一会儿又复原,自己全没法子控制,却恨不得将它切下来解除痛苦,可听师兄们说,这样做的话,那九凤多半会破封而出,如此一来,大家都得死!
为保众人之安危,释无名无奈之下只能独自忍受,好在大师兄青囊子医术卓绝,终于被他想到一个办法,便是火气要爆发时,用冰蚕伏在他左臂上,慢慢将火气吸出。
使用了这个法子,释无名体内的九凤之火算是勉强控制下来。
这时,聂妈妈带着三人从烂桃山一路来到三星洞内,眼见一座瓦房正在熊熊燃烧,黑烟从屋顶灌出,无论挑多少桶水来,都无济于事了。
聂妈妈远远瞧着,对身旁三人说道:“昨天晚上烧毁了一间,今天这又烧毁了一间,我看再过几天,三星洞要改名叫‘烟灰洞’了。”
三人同时看向司马戌。
司马戌怂了怂肩,从袖中摸出三张黄纸条,当下咬破手指,在上面书了一道水符咒,跟着向前一扔。
三道水符飞到大火上空,蓝光乍现,将那大火扑灭一半。
司马戌吃了一惊,“咦?这怎么回事?怎么只灭了一半,个老子的。”旋即又书了五道水符,向前一掷,这次倒是更令人吃惊,一点作用未起,火势反而更大。
“老十一,我看你的手法最近退步了不少,竟连火都灭不了。”青囊子道。
“不能,不能,我看这火不是一般的火,个老子的,实在蹊跷!”
便在此时,释无名从瓦房中缓缓走了出来,右手狠狠攥着正冒黑烟的左臂。
“师弟!”三人一同上前,见释无名左臂的火已经灭了,可仍然黑烟滚滚,像刚烧过的烙铁。
“对不住,师兄们,又烧了一间。”释无名垂头丧气道。
“没用冰蚕吗?”青囊子连忙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每次手臂感觉火辣辣的时候,要及时用冰蚕镇住吗?”
释无名一翻白眼,右手手掌一摊,掌心有几只黑焦焦,烧糊了的冰蚕尸体,叹道:“这次太厉害了,冰蚕都烧死了。”
青囊子欲哭无泪,接过冰蚕尸体,捧在手心道:“没道理啊,阴阳调和乃是天地之根本原则,为何我的冰蚕不能调和九凤之火呢?奇哉!奇哉!”感慨完又对释无名道:“不碍的,不碍的,师弟,等我再给你弄几只更好的去,一定能镇住你手臂内的火气。”
司马戌道:“我也感到奇怪,我的冰符亦是极阴之物,按说应当能化解九凤之火,我用符咒,可从来没失手过,谁料这火......不但无法化解,反而四处游走,唉......”
释无名对三人说道:“师兄,如今我这左臂成了这个样子,不一定何时便会烧着大火,我看......我还是不要在住瓦房了,不如我离你们远一些,独自找个偏僻地方,能活一日算一日罢。”
三人及聂妈妈听罢沉吟不语,对于释无名的事,他们心中有一万分的惭愧,可是又都束手无策。
释无名上前两步,将左臂横在众人面前,指着上面的九道红色凤纹说道:“大师兄,六师兄,十一师兄,你们看,今日晌午,我发现这红色凤纹好像变长了一些,昨日它在我小臂之上,尚未漫过手肘,可如今,它已到了大臂,恐怕明日便会漫到左肩。”
司马戌一看便知,那是九凤的力量在慢慢突破封印,慢慢重新占据释无名的身体。
“我想知道,当这红纹延伸到我全身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释无名问。
三人登时沉吟不语,眼神四处乱瞟,都想回避释无名的问题。
便在此时,远处却突然传来声音:“那时候,九凤便会重新占据你的身体,你若承受不住,便会被它冲破浑身血脉,它生,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