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王静定下采诗大计,召公虎突然想起一事,顿觉应该趁热打铁。
召公虎出班,道:“启禀天子,先王厉天子在彘林之时,曾托人给召虎递出书卷一篇,乃是上古典籍《三坟五典》之书目,让臣参悟。
“臣得此书卷以来,颇费心力,却始终参详不透。今日朝议,见天子立志搜寻遗轶民间之诗篇,这让臣顿悟先王之用心,恕臣愚钝,不知是否歪曲上意?”
周王静道:“太保过谦了,但说无妨。”
召公虎施了一礼,道:“《三坟五典》者,此皆是上古三代贤王之言录,用以警示和教化后人,以之为鉴,只可惜,如今大多也已经遗失,故而令先王痛心疾首。”
周王静道:“此言甚是。自武王开国后,前朝之典籍,皆由周公旦存于镐京城宗庙之守藏室中。然而国人暴动后,宗庙被毁,这些珍贵典籍大多下落不明。那依太保之见,又当如何?”
召公虎道:“臣愿主持此事,重整散乱之典籍,献于天子!”
“太保有此心,余一人甚慰也。”周王静站起身来,降阶走到召公虎面前,接着道,“只不知,光是整理诗篇和文籍,是否还有缺漏?”
召公虎道:“国之大事,一为祭祀,二为兵戎,三便是文教。天子若欲中兴,除富国强兵、攘外安内外,最重要的便是重振文教。”
周王静道:“文教?何以为之?”
召公虎道:“上古之时,圣贤传下九种古籍,上自天子诸侯,下至公卿士大夫,都从之教化,这才能使上下尊卑、内外和谐。”
“哪九种古籍?”
召公虎道:“古之君王设左右二史:左史记君王之言,故有《令》、《语》、《训典》,以昭明德而废幽昏;右史记君王之事,故有《春秋》、《世》、《故志》,以知废兴而戒浮秽。
“后又设礼官,搜集诗歌、乐舞、礼仪典章,作《诗》、《乐》、《礼》,使知上下之则、长幼之序、亲疏之分、尊卑之别。
“时至周公,取吉礼十二、凶礼五、宾礼八、嘉礼六并军礼作周礼;并《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之乐舞作周乐,并入‘六艺’,教化周之公卿贵族。”
周王静点点头:“余一人登基之前,少傅曾教习此九种古籍,只可惜大部分已经篇目不齐,余深以为憾也。”
召公虎道:“臣有意替天子网罗朝野上下饱学之士,为大周重新编修这些古籍。”
周王静道:“余一人求之不得,此功在当代,但利及千秋之大计也!”
召公虎道:“百官之中,当属少傅仍叔最为博学,臣请求其为副手。”
众人看向仍叔,仍叔欣然出班道:“此乃臣之荣幸也,愿听太保安排!”
周王静大喜,道:“有少傅相助太保,如虎添翼也。只是如此多古籍,繁浩如烟海,不知太保有何头绪?”
召公虎道:“诚然,传世古籍繁多,且格式各不相同,更有甚者,上古三皇五帝起结绳记事,后夏商之文字刻于甲骨之上,有周以来又多刻于青铜之上,皆日久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