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贺婚送嫁之歌,我在周地之时,恰好遇到这个场景,送亲的、迎亲的一起唱着这首歌,让人愉悦无比。”兮吉甫回忆着,仿佛他能感受到那新婚夫妇的幸福、甜蜜。
唱也唱了,聊也聊了,方兴突然想起来此行所来之事,还没来得及问兮吉甫。
于是,方兴于是把召公虎昨晚突然找他,问起周王静之事同兮吉甫说了。
兮吉甫听罢,不禁摇头,道:“我也听说了,昨日朝会,周王静年轻气盛,直接给了虞公、虢公一个下马威。”
“此事,兮兄如何看?”
“表面上,周天子拿虞、虢二公立威,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却是失了计较。他自认为此举会让天下刮目相看,实则是小不忍而乱大谋。”兮吉甫顿了顿,接着道,“虞公、虢公哪有那么好对付,周王怕是惹了麻烦了。”
“兮兄何出此言?”方兴有些紧张。
兮吉甫道:“虽说虢公、虞公吃空饷之事人神共怒,天子确实可以把他父王的驾崩归罪于二人。不过,当今对于大周而言,最重要是休养生息,安抚人心,而不是一上任就挑起矛盾。
“周天子即位一事,几经波折,尚未服众。国人尚且没抚慰好,现在又得罪了诸侯国中爵位最高的二人,怕是寒了诸侯国君们的心。”
“这回造成什么恶果吗?”方兴赶忙问道。
兮吉甫道:“不论是彘林之战,还是在渭河边被陆浑戎围堵,诸侯国君可是亲眼见证了周王室的无能和腐朽,如此内忧外患,一旦有外敌入侵大周,那该如何抵挡?”
方兴道:“那该如何是好?”
兮吉甫道:“办法还是有的,毕竟,虢公虽说和周王室貌合神离,但是他还是有求于周王的。”
方兴奇道:“这倒有些新鲜。”
兮吉甫道:“我这次去过周、召封地后,还顺道去了虢公的封地。虢、周、召这三个城邑成犄角之势,相距不过十余里。可虢国的气氛,却同周、召二国可有着天壤之别。
“虢国的土地位于大周王畿的最西方,不仅土地贫瘠,而且气候恶劣,四周穷山恶水,还多有戎狄出没,可以说,完全没有发展空间。作为一个公爵诸侯国,这条件却连普通的子男爵国的封地都不如。”
方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难怪虢公会想尽办法在朝中图利、占尽便宜,原来有这个原因。”
兮吉甫道:“我本以为,虢国好歹是一个公爵国,却不料,在那里竟然没能采到一首像样的诗歌。恰恰相反,虢国之中乌烟瘴气,民怨沸腾,他们抱怨周王室没有给他们一块优越的封地。”
方兴道:“这么说,虢公又如何有求于周天子呢?”
兮吉甫道:“在虢国,我倒是没少听说虢公想迁封之事。”
“迁封?”
“据说在周厉王之时,虢公就多次建言周厉王要求迁封,最终国人暴动爆发,这事情也被耽搁至今。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和新天子撕破脸皮,这迁封之事,怕是就泥牛入海了。”兮吉甫道。
“原来如此。”
兮吉甫接着道:“而对于虞公而言,他同样有求于周天子,你猜是何故?”
“我实不知。”
“虞公身为公爵诸侯,却还要入朝为官,当了大司徒,他所图者,盐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