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雪花稀稀拉拉的落下。
宁静之中响起锋刃摩擦鞘身而出的声音。
“动手!”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大南坪上刮起了风,骤然而暴烈的大风,数十上百道人影从马背上跃起,落向赵飞庭四周,将他团团围住。
人影落下之时,人群中有人寻着空隙发射出了暗器。
赵飞庭挥剑一格,将暗器尽数扫进雪里,然后缓缓扫视这些隐藏着面容的人,光从这些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绝非易与之辈。
此刻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犯下重罪从江湖上销声匿迹的人,他们隐姓瞒名许久,只是这番被不同的人找到,集中在了一起,要杀赵飞庭。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账本!
厮杀转眼展开,众人极有默契地群拥而上,挤压赵飞庭腾挪的空间,试图把赵飞庭限制在一定位置,再慢慢磨死他。
这一点赵飞庭自然看得清楚,他没有等他们合拢就主动冲出去,仗剑杀入人群。
“不要跑了赵飞庭!”
有人大吼。
银钩舞动,剑戟刀枪,诸般武器一起涌向了赵飞庭,还有人在暗中抽冷刀子,试图从赵飞庭身上割开一条伤口。
大地被踏得一片泥泞,血水四溅,一有人倒下便会立即有人补上,死去的人被踩得面目全非。
骏马们受惊纷纷向着山峦上逃走,茫然地看着山下道路上的厮杀。
赵飞庭身上的黑熊皮已经湿稠,粘着血珠,随着剧烈的动作而不停抖动,一道银辉般的剑光宛如舞成了罩,逼迫得周边杀手接近不得。
“散开,爷来放毒啦!毒不死这赵飞庭我就是孙子,谁要沾上死绝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一道恼怒的声音响起,人群中挤出一名大汉,扬手朝赵飞庭洒出黑灰。
周围的人顿时惊恐交加,唯恐避之不及,倏地闪开一片空旷地带。
赵飞庭退后几步,甩手击出一道掌风,将洒来的黑灰倒吹回去。
“赵飞庭,你大爷的好阴毒!”
那名大汉见势不妙,急忙拉过身边一人挡在面前,自己则转身遁入人群。
大汉周围的人没有他那么机敏,闪避不及,沾上了黑灰,立刻发出凄惨大叫,尤其是大汉拉来作为挡箭牌的人,脸上就如同蜂窝一般,充满细微密集的孔洞,叫人看见头皮发麻。
“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给我滚开!赵飞庭,你还我虫子命来,吃我一记五毒球!”
薄老爷子从人群里走出,人们看见他避得更远,自动就让出道路,他一出来就掷出一颗膨胀的猪尿包,这猪尿包漆黑无比,不知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
赵飞庭当然没有傻到去接,他当即避开,眼光一瞥,却又发现薄老爷子手指一动,射出一枚银针,赵飞庭当即意识到不好,抬手推出一掌,掌风形成绵绵柔和气浪,将猪尿包往回推了一截。
片刻不到,银针便射中了猪尿包,里面的乌黑毒汁炸裂飞溅,洒向了周围,吓得一帮人又往后退。
赵飞庭松了口气,差点就沾上。
“还没完呢,赵飞庭!”
薄老爷子拿出一个筒状器物对准赵飞庭。
“是万雨梨花针快闪开!”
有认出这个筒状器物的人慌张大叫。
万雨梨花针!
赵飞庭猛然一怔,盯着这个黑披风下蒙面的男人,失声说道:“你姓薄?”
薄老爷子阴笑一声,低沉说道:“是又如何?下地府去吧,赵飞庭!”说话同时他扣动了机关。
细如牛毛的银针宛如瓢泼大雨般射出,距离越远,范围也越大,完全笼罩了赵飞庭。
望着闪烁的银针,赵飞庭脑海里闪过了一抹灵光,用出伞屏剑法,这是收藏在皇宫剑阁内的绝版剑法,是一种精于防御的剑法。一旦练成,可谓滴水不漏,剑围范围内连一丝风儿都会被挡断。
砰!砰!砰!砰!
银针打在剑锋上响个不停,尽数都被弹飞,溅落进雪地。
一名擅长偷袭的高手看见这幕,瞧准了赵飞庭背后的空当,迅速拔身而出,袖子里划出一口一尺多长的袖剑,迅猛地奔向赵飞庭身后,看准他背后心窝位置,准备一剑刺出。
赵飞庭察觉背后异样,但架不住银针来得甚急,难免会顾此失彼,而此刻他又必须做出选择,不是被浸泡过剧毒的银针刺中,就是被人一剑穿心。
他犹豫了一瞬间,立马决定移向一侧,离开银针的攻击范围,把银针留给后面那人去应付。
这无疑起了奇效,赵飞庭位置稍一偏转,之前被他挡住的银针就顺利射向后面。前来偷袭的高手原本仗着有赵飞庭在前面挡住银针,因而有恃无恐,但如今赵飞庭挪开位置,他尚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来的银针击中。他瞪大了眼睛,脸色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接着更多的银针射来,他衣服上渐渐冒出许多猩红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