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过之后,大地一片雪白,天空浓云堆聚,缕缕淡灰云气随风缓缓飘荡。
白茫茫的大地上,寒风紧狩,赵飞庭裹着黑熊皮披风略有些臃肿地走在漫漫积雪上。
突然,大地开始微微震颤,路旁大树上的积雪一片一片哗哗地砸落地面,露出常青的枝叶。
赵飞庭微微皱眉,望了一眼身后的脚印,嘴角轻轻一翘,跺地而起,跃上旁边大树,踩着树干远离大路。
梁世苏骑马走在最前面,忽然,他在赵飞庭消失的地方拉紧马缰,大吼一声:“停下!”
众人急忙拉住马缰,停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
有人大吼。
“脚印在前面消失了。”
梁世苏望着干净整洁的雪地,几乎是片泥不染,更不用说什么凹陷。
“他察觉到我们了。”温恭良拨马走到队伍前面的空白之地,抬头打量周围,忽然喊道:“鬼孙七快出来!”
话音刚落,队伍中一道矮小身影射上天空,斜落到温恭良面前。“叫我干什么?”他嗓音尖锐的问道。
温恭良注视着马前的侏儒,说道:“寻墓探穴,追踪拿人,这是你的强项。你快看看赵飞庭往哪里跑了?”
鬼孙七嘿嘿笑了几声,立马飞身奔向大路两边先后探查,过了一会儿,他两相比较后,指向了赵飞庭逃走的方向。“就在这边。”
“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你后面,若能杀了赵飞庭算你头功!”
梁世苏一扯马缰,调转马头,奔向野地。
“说话算数!”
鬼孙七如箭一般地射了出去,追寻着赵飞庭留在树上的踪迹。
众人驾马紧跟在后,铁蹄踏碎雪块,震得周边树木簌簌掉落冰雪。
一座突兀于平坦大地的孤山之上,赵飞庭立居在巨石上歇了歇脚,遥望后方,在视线尽头看见一群骑手奔踏赶来,颇有些浩荡声势,隆隆蹄声传得极远,赵飞庭在山上也听得清楚。
“这些人是谁?”
赵飞庭凝视他们不由嘀咕,竟能这般准确地找上自己,看来来者非善,当中也有不少能人存在。
他不愿多造杀孽,因为他觉得自己始终能离开这个小世界,倘若他一朝离开,那些与他有血仇大恨的人很有可能会盯上他的朋友,把债算在南空空等人的身上,没了他的照拂,南空空他们必然少不了一顿麻烦。
所以赵飞庭尽力克制着自己,除非在昆仑上没有收获,绝了他的登仙之心,那么这些人再来追杀自己,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赵飞庭跳下岩石,飞步踏在雪地上,不留丝毫痕迹,他全力施展自己的轻功,就不信甩不掉身后跟踪的人。
鬼孙七追到巨石上蓦地站住。
“怎么啦?”
梁世苏等人在巨石下拉住坐骑,望着他。
“消失了。”
鬼孙七脸色很难看。
“什么?”
梁世苏大叫。
“赵飞庭的痕迹在巨石周围完全消失了。”
鬼孙七脸色难堪地望着四周,试图找出什么线索。
“废物!”
梁世苏脸色一变,身上冒出强烈的戾气。
鬼孙七刷地脸色变白,眼神有着不甘,却不敢出口驳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人是多么的凶残无情,自相残杀什么都算不上。
“还是让我来吧。”
人群里响起一道阴笑的声音,一名披着黑披风尾随在后的老者慢慢骑马走上来。
其余骑手看见他纷纷骚动,恨不得远远避开,忌惮不已。
梁世苏神情无比凝重,不安地吞了口唾沫,轻声说道:“若是有薄老爷子出马,自然马到功成。”
笼罩在黑披风下的薄老爷子嘿嘿阴笑,周边众人无不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就连马匹也感觉不安,惊慌地后退。
鬼孙七惨白着脸,急忙回到队伍中,他可不敢一个人单站着,谁知道姓薄的会不会对他暗中下毒。这人素来以喜好做事,性情又诡谲多变,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十足是一个疯子。
薄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有着一只沉眠的漆黑毒虫。这只毒虫宛如乌黑的钢铁锻造一般,肢节光滑又明亮,极富坚硬感。
“虫儿乖,闻一闻这里有哪一道气息不在场,带我们去找他。”
薄老爷子放下毒虫,亲昵地抚摸着它的甲壳。
乌黑甲虫在雪地里动了动,篷的一下张开双翅,飞上半空,在空中旋绕飞舞一阵,而后找到赵飞庭气息,急速扇动翅膀追了上去。
“跟上虫子!”
梁世苏大喊,紧张地扯着马缰快速从薄老爷子面前走掉。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耳熟的蹄声又从远方传来,赵飞庭眉毛微微皱起,又被他们找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追杀他的究竟是怎样一群人?再这样下去势必是甩不掉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