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曾想自己亲自登门拜访,玉真公主却没有给面子,态度冷淡不说,还不冷不热地讥讽她陷害前太子,弄得自己极为难堪地离开了玉真观。
回到大明宫蓬莱殿后武惠妃气愤难耐,恨不得将玉真公主撕得粉碎,牛贵儿在一旁好生安慰了半天,她的情绪才略微平复。
牛贵儿退出后,惠妃自个坐在寝殿的床边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不知不觉已经半夜,惠妃已经感到疲困,刚刚折腾完上床就寝。忽然,只听寝殿外呼呼作响,一阵狂风刮起,窗户纸被吹得噼啪作响,呼啦的一声,一扇窗户被吹开,殿内的烛火全被吹灭,黑漆漆的屋子里顿时阴森森地可怕。
月光下只见一团白烟从窗户外飘了进来。
武惠妃被这阵突然而至的怪风吓得一哆嗦,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却见那团白烟出现在自己眼前,吓得她爬起身,只见白烟中猛然现出三个人影,仔细定睛一看,竟然是李瑛、李瑶和李琚,正怒目横眉地瞪着她!
李瑛阴森森的声音飘荡在寝殿:“武惠妃,你陷害皇子,多行不义,还我命来!”
这下把武惠妃吓得魂飞魄散,一跤跌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失声大叫:“有鬼!有鬼!”
门外值守的宫女和小太监听得惨叫,急忙跑进殿内,穿过外堂奔入寝殿,发现武惠妃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神色惊慌地指着一扇开着的窗户大喊着有鬼。
两人跑过去急忙扶起惠妃,小太监又壮着胆子走到窗前,却什么也没看见。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走回到惠妃身边说:“娘娘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什么鬼,就是一阵风把窗户吹开了。”
武惠妃哆哆嗦嗦地指着窗户:“我刚才看见废太子和两个庶人从窗户里面飘了进来。”
宫女和小太监还是以为惠妃在做噩梦,好生安慰了半天,就这样寸步不离地一直陪着惠妃捱到天亮。
第二天刚一放亮,武惠妃心情略为安定,梳洗之后命人叫来牛贵儿,把自己昨晚的遭遇说了一遍,牛贵儿也半信半疑地问她:“娘娘是不是做噩梦了?”
武惠妃肯定地说:“本宫没有糊涂,当时是刚准备就寝的,门外一阵风把窗户吹开,飘进一团白烟,那三个庶人就在白烟之中,吓死本宫了。”
牛贵儿这才有点相信:“难道真是三庶人鬼魂来搅扰娘娘?”
惠妃问:“要不要禀告圣人?”
牛贵儿急忙说:“不能告诉圣人,即使说了圣人多半也不会相信,反而以为是娘娘心虚所致。今晚奴才陪伴娘娘再看看是否还有鬼魂。”
武惠妃觉得牛贵儿说得有道理,只得先忍着。
就这样白天无话,又到了晚上,牛贵儿陪着武惠妃在寝殿。
两人熬到半夜三更,惠妃实在困倦,便先自上床榻睡了,牛贵儿挺了一会,也在桌子边伏首昏昏入睡。
两人入睡后没一会儿,蓬莱殿外又是一阵狂风突起,把大殿窗户吹的噼啪作响,武惠妃与牛贵儿同时从梦中惊醒,又见一扇窗户被吹开,殿内的烛火全被吹灭,一团白烟从窗外飘了进来。
白烟中显现了李瑛、李瑶和李琚三个影子,立在寝殿中央。李瑛对武惠妃和牛贵儿喝道:“武惠妃,牛贵儿,你们陷害皇子,多行不义,还我命来!”
两人本就做贼心虚,一见此情此景都吓得魂不附体,一起跪地求饶。牛贵儿虽然诡计多端,但确是胆小如鼠之人。
只听三庶人不停地阴森森地说:“还我命来!”两人趴在地上体如筛糠,动弹不得。
门外的宫女太监听见殿里动静异常,急忙推开门跑了进来,却只是看见大殿里面空荡荡旳,只有武惠妃在床边、牛贵儿在桌子边俯身跪着,都不停磕头喊着:“饶命!饶命!”赶紧跑过去把惠妃扶起来,百般劝慰。
蓬莱殿内就这样又折腾到天亮。
“什么,蓬莱殿闹鬼?”
玄宗这些日子在梨园专心研习霓裳羽衣曲,没有和妃子们在一起,一听武惠妃宫里的太监来报信,觉得十分疑惑。于是带着高力士离开梨园,来到蓬莱殿。
一进大殿,只见武惠妃正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寿王李瑁、咸宜公主及驸马杨洄都在床边守候着。见玄宗到来,惠妃吃力地坐起身要行礼。玄宗走过去轻轻按住她地肩膀让她躺下。
“爱妃,才几日不见,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蓬莱殿会闹起鬼来?”玄宗关切地问。
武惠妃吃力地说:“圣人,三庶人李瑛、李瑶和李琚的鬼魂不知为何找上臣妾,连续两日在蓬莱殿兴风闹鬼,臣妾柔弱,不堪恐吓。求圣人为臣妾作主。”说罢嘤嘤地哭了起来。
玄宗连忙安慰地问:“爱妃是不是做噩梦啊?”
武惠妃说:“不是噩梦,是真的。牛贵儿可以作证。”
一旁的牛贵儿也是抖抖索索地答道:“回禀圣人,的确不是做梦,奴才和娘娘都看到了。”
玄宗是英武天子,虽然年过五旬但豪气不减,一听此言怒道:“这三个逆子胆敢如此放肆,欺凌弱小。爱妃勿忧,今晚朕在这里陪你,看看到底是什么鬼魂作祟。”
当晚,玄宗在蓬莱殿与武惠妃一起就寝,高力士和牛贵儿在殿外值守,却是一夜平安无事,没见着半个鬼影子。玄宗倒是睡得十分安稳,只是武惠妃虽然有玄宗在身边陪伴,依然难以入睡,整夜提心吊胆。
玄宗一连在蓬莱殿睡了几个晚上,却始终没有见到武惠妃说的鬼影,不禁又怀疑武惠妃是不是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或者是找借口让自己多陪陪她。
这天,他挂念着梨园的如仙媛及乐师们仍在排练霓裳羽衣曲,安慰了惠妃一番后便离开蓬莱殿往梨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