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令诚得到玄宗赐死李瑛三兄弟的旨意后,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赶到京兆府找到京兆少尹吉温。
吉温本就是李林甫的亲信,早已得到李林甫密告。当即带领早已候命多时的五十名刀斧手快马加鞭直奔城东驿馆。
边令诚本就是这次三庶人案的主要帮凶,生怕玄宗反悔改变主意,火速赶到城东驿馆后,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驿馆,把李瑛、李瑶、李琚三位皇子召到一处屋子里,匆匆念完圣旨,便要行刑。
三个皇子无不大惊失色,齐齐喊冤,不住地央求。边、吉二人哪里肯听,当即命刀斧手用白绫强行将三人勒死,三人哭喊声不绝,一直到断气。
可怜三位皇子虽然金枝玉叶,终究被奸佞小人谋害至死。
三人蒙受奇冤惨死后,阴魂不散,聚集的三道怨气直冲云霄。
恰逢上古天神女娲娘娘驾着青鸾从火云洞朝见伏羲、炎帝、轩辕三圣而归,正路过长安上空,忽然被此三道怨气挡住去路。
女娲拨开云雾低头一看,已知事情原委,不禁为三位皇子惋惜,又痛恨武惠妃谄媚惑主,残害皇室血脉。掐指一算,便取出一物交给身边跟随的碧霞童子,吩咐说:“你去见唐皇那三个皇子冤魂,把这七宝幡交给他们,告诉他们可如此这般行事,武惠妃将会很快遭到报应。”
碧霞童子领命而去。
再说玄宗用过午膳后,在兴庆殿召见先前求见的众皇子和大臣,李林甫和牛仙客两位宰相也在其中。
玄宗不等众人开口,便命人将三庶人案的前因后果仔细讲与众人。
众人听罢,先是震惊地沉默片刻,不一会就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恒王李瑱第一个站出来,皱着眉头说:“父皇,此案疑点甚多,大多均为一面之词,并无多少实证,太子哥谋反证据不足,望父皇再行明察。”
贺知章也说:“恒王殿下言之有理,况且太子本人并未承认谋反,如此仓促废立恐为不妥,恐为不妥啊。”
王忠嗣等一干人也纷纷应和,恳请玄宗重查此案。玄宗脸色铁青,沉吟不语。
李林甫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牛仙客,牛仙客会意,走出来对众人说:“此案事实清楚,无论如何狡辩,太子领兵逼宫这是事实。”
王忠嗣说:“逼宫这事恐怕有隐情,也许是场误会。”
牛仙客又说:“这说到底是圣人的家事,咱们大臣们不应参与干涉。”
众臣当即愣了一会,但颜真卿马上反驳:“左相大人差矣,太子乃国之根本,关乎天下安定,这可不仅是圣人的家事。”
王忠嗣也说:“古人云:天子无家事。”
御史大夫李适之则毫不客气地斥责牛仙客:“左相并不曾经审此案,为何如此就能断定是事实清楚呢?难道你在边关处置大事的时候就是这般草率?”
李林甫看牛仙客就快招架不住,这才走出来说道:“此案圣人已有圣裁,诸君难道要质疑圣人的圣明吗?老臣遵从圣人的旨意。”
此言一出,众人惶恐,一时无人再说话。
玄宗此时倒也清醒了,听众人议论,感觉可能冤枉了三个皇子,但已经下了赐死三人的圣旨,此时估计已经来不及挽回了。正在这时,边令诚风尘仆仆地走进大殿,向玄宗行礼禀报:
“回禀圣人,奴才已经奉旨与京兆少尹一道赶到城东驿馆,将即将流放岭南的李瑛、李琚、李瑶三庶人赐死,特来复命。”
“什么?赐死了!”
众人一听此言,全体大哗!
有人惊恐、有人悲痛、有人愤怒,大家纷纷怒视边令诚。边令诚本就心虚不已,赶紧乖觉地退了出去。
玄宗这才出声:“此案已经处置完毕,三逆子谋反罪有应得,你们毋须多言。”
众人沉默,一些人暗自感叹玄宗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哪里像当年英明神武的玄宗?
皇长子李琮叹了一口气,对众人说:“事情既已无可挽回,多说无益。也许三个弟弟命该如此吧。”说完,自己抹着眼泪先退了出去。
众人一想李琮说的也确实在理,无可奈何地纷纷告辞。
再说武惠妃与牛贵儿、边令诚设计除去了太子李瑛后,感觉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挪开了,欢天喜地,便迫不及待开始谋划如何帮助寿王夺太子之位了。
如今她宠冠后宫,寿王又深得玄宗喜爱,顺理成章接替太子之位应不是什么难事。
过了些日子,武惠妃与儿子李瑁、驸马杨洄、太监牛贵儿一起,惠妃春风满面地对李瑁说:“瑁儿,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圣人即将重新立储,东宫之位很快就是你的了。”
杨洄也附和说:“是啊,虽然皇子们众多,但寿王殿下聪颖贤明,是圣人最为宠爱的,入住东宫是迟早的事情,母妃得空时也多给圣人进言,圣人肯定听您的。”
倒是牛贵儿比较冷静,开口劝道:“如今太子之位空悬,但圣人刚刚处置废太子,毕竟父子之情未断,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娘娘身在后宫,不可操之过急,需等些时日再向圣人进言立新太子,倒是可以让前朝那边的人给圣人进言。”
武惠妃明白牛贵儿说的在理,这些日子在玄宗面前只得闭口不提立储之事,但却私下里加紧联络李林甫、牛仙客、陈希烈、王鉷等一干朝臣,为寿王夺嫡铺路搭桥。
这日晚上,武惠妃刚从终南山会晤玉真公主回来,本来此行是想同玉真公主搞好关系,促使她也为寿王说话。因为玉真是玄宗胞妹,虽然远离朝堂,但她在玄宗心里还是有相当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