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和一行又聊了一会,问道:“一行大师,朕有一事请教,如今山东、河南蝗灾不断,破坏庄稼,百姓受苦。朕已派钦差御史前去灭蝗,想请大师指点一二,此次能否尽快消除此灾。”
僧一行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往桌上反复连掷六次,然后盯着卦象掐着指头闭目盘算了一阵,已知结果。慢慢睁开眼睛对玄宗说:“蝗虫虽然猖狂,然当今大唐气数正旺,有三教护法正神降世保佑大唐子民。圣人勿忧,既已派恒王殿下等人赴灾地灭蝗,再有些日子,山东、河南蝗灾必定尽除。”
玄宗听了,又惊又喜。高力士也赞道:“一行大师精通周易,所测诸事无不应验,圣人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玄宗想了想,索性又继续问道:“烦请一行大师再预测一下朕的社稷运数?”
僧一行这回没有抛掷铜钱,而是把铜钱收了起来,看着周边自己设计的仪器不说话。玄宗以为一行没听清,又追问了一遍,僧一行仍然不搭话,只是叫门外小内监进来倒茶。玄宗依然不放弃,再次询问。
一行这才勉强开口道:“数日之后,待贫僧修完《开元大衍历法》之后,便打算向圣人辞行,回归山林,从此不问世事。此前贫僧已经为圣人起过一卦。”
玄宗急切问:“如何?”
一行缓缓地说:“銮驾万里行,社稷至终吉。”
玄宗不解其意,欲再问时。僧一行站起身来,从旁边抽屉中取出一个锦缎盒子,对玄宗说:“天机不可泄露,此物本想日后与大衍新历一起交与圣人,既然今日已经问起,那就奉上相赠。圣人切不可随意开启,须到万分紧急时方可打开一阅。阿弥陀佛!”
玄宗命高力士收起锦盒,起身与一行和尚辞别,走出光太殿没多远,迎面就看见两个女子有说有笑地并肩走来,正是自己的胞妹玉真公主和宰相李林甫的千金李怡慧。李怡慧经常出入宫中,并参与过玄宗编排的霓裳羽衣曲演练,因此玄宗认识她。
玉真公主和李怡慧见是玄宗,吓了一跳,急忙行礼参见。
玄宗问:“玉真,什么时候来的宫里?也找一行大师?”
玉真说:“皇兄,我这些日子在玉真观闲来无事,就约了怡慧前来后宫,刚在郑才人娘娘那里坐了阵子,然后就到光太殿来象一行大师请教天文历法知识。”
玄宗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平素喜爱结交三教九流,从不分佛道儒,于是说:“哦,那你们进去吧,一行大师在里面呢。”说罢和高力士继续往外走去。玉真和李怡慧等玄宗走开后便进了光太殿。
玄宗回头看了一眼,问高力士:“力士,玉真说刚才去看郑才人?宫里那么多妃子,为何偏偏去看她?”
高力士一笑:“圣人有所不知,老奴听说这个怡慧姑娘对恒王殿下有意,早在曲阜时就一见钟情。玉真公主和怡慧姑娘向来关系亲密,所以她俩去看看恒王殿下的母亲郑才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哦,原来是这样,怡慧姑娘是林甫的千金,朕看她和瑱儿倒是挺般配的。不知瑱儿意下如何。”玄宗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