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寻梅文会(七)(1 / 2)品涩居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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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一弯弦月,依苍穹而悬,黄盈盈的月牙着一袭朦胧的雾纱,飘飘渺渺,如半点明眸初妆般素雅。

月光如水般温柔,懒懒地披洒着夜色朦胧。

“流觞亭”内,李惟缓缓起身,灯光、月色萦绕下,他的身躯挺拔孑然,夜风拂处,衣袂飘飘,直似要随风远遁。

此刻,他身披万丈光芒,惊艳夺目。

似是过了许久,那中年儒生江文茂发出一声长叹,喟然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次得闻此词,某之幸甚,文坛幸甚,当流传千古矣。”

千古之词?此誉出自江学正之口,闻者虽感意外,但也深以为然。

江文茂此人,才气逼人,琴棋书画莫有不通,便连古之“君子六艺”亦有钻研,却又崇尚魏晋风度,教学传授每有意外之举,常为时人诟病,颇有误人子弟之嫌。然则其确身负才学,且有身为礼部尚书的兄长江文蔚在朝中周旋回护,倒也无有弹劾指责之声。妙的是,他最是沉湎琴棋之道,一心做个闲散逍遥之人,全无升官晋迁心思。如此这般,反倒是赢取了诺大的名声,人只以“先生”名之,而忘却其县学长官之身份。

江先生这声喟然长叹,方将在场之人从词中营造的意境中拉了回来。

其实,是夜只是上弦月,夜空中新月如钩,月色亦不明亮,但听了李惟的这阙《水调歌头》,再去瞧那弯新月,人的心头便不由自主地转化成另外一个画面:圆月、月宫、仙境、嫦娥……等等人或物组成一副美仑美奂的长镜头,而一个谪仙般的人手举酒觞,意态酣然,时而嗟叹,时而高歌,时而狂笑,时而呢喃,放荡不羁,孤高旷远。

再看李惟,如此突兀地抛出这么一阙词来,虽然琴技不堪,但却令人瞠目结舌,不少人心头升起十个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人是谁?这阙《水调歌头》真是出自他手?

一时,各种猜测与赞叹声迭起,唯李惟孑孓而立,从容自若。

终究还是江文茂出声相问:“这位官人怎么称呼?”他作拱手状,执平辈礼。

彼时对男子的称呼有些乱,自称多为“某”,亦有“在下”、“不才”、“我”等;而称呼男子不仅有自唐延续的“小郎君”(“郎君”),亦有“官人”(“小官人”)之称,称呼当官的则是“大官人”。

江文茂这声“官人”,是将李惟视为平辈,甚至颇有几分尊敬之意。

但场中人皆无有心觉不妥,实在是李惟现弹现唱的这阙词太厉害了,纵然……好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的琴技根本不入流,难登大雅之堂。但若是一个人的长处太过惊艳,有再多短板亦不打紧,所谓“一俊掩百丑”是也。

一曲奏罢,感触最深的莫过于三人,江文茂、李莲峰及槐树下那女子。

李莲峰的表情很是有趣。

他早被李惟的才情所折服,见对方一言不发就自弹自唱,当即便心想:“李爱莲必不令某失望也。”

果然,李惟何止没让他失望,简直是大大的惊喜。

此刻,他的目光失焦,嘴唇翕动着,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发生的实在是太颠覆他的认知了,让他感觉很茫然。

首先,他是个酷爱音律之人,痴迷成性。其多才多艺,工书善画,能诗擅词,尤精制词。

不过,时人受花间词派影响极深,他也不能免俗,词风循温庭筠、韦庄流派,又受南唐皇帝李璟及冯延巳影响,词作大都风格绮丽柔靡,格调明快欢乐,正是最鲜明的花间流派。

在他看来,此等词中描绘景物富丽、意象繁多、构图华美、刻画工细,能唤起读者视觉、听觉、嗅觉的美感;又由于注重锤炼文字、音韵,形成了隐约迷离幽深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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