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无疑是雪上加霜使厂里的生产形势更加笈笈可危,怎样才能把生产再恢复起来呢?从谭威的表现来看,他是不可能把自己女儿调回来了,大家思走心切,谁还有心思干活呢?李天宇正在绞尽脑汁,孙伟斌来了。
“伟斌,来来,坐坐。”李天宇见孙伟斌来了,很高兴,忙搬椅子。
“天宇,有个事,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孙伟斌看看李天宇,顿了一下说道:“谭威的事情发生后,我跟家里也说了,家里一听很高兴,在滨海市二轻局给我联系好了一家接收单位,进滨海指标问题这个局负责解决。家里催我快点回话,机会难得,我的心也动了。但当下厂里这形势,我一走,可能会给厂里雪上加霜,我很纠结。”孙伟斌语音轻轻,有些心虚似的底气不足。
孙伟斌是团支部书记,是青年中有影响的骨干,也是青年人公认的一名才子,在目前情况下,他要回滨海那影响当然是巨大的。工作调动问题不归团委管,孙伟斌来征求李天宇的意见,当然是对李天宇的尊重,但最主要的还是孙伟斌有着强烈的责任心,遇事首先想到了厂里的工作。李天宇的心里是既感动又为难,想了想还是说:“伟斌,我也仅是说个建议,供你参考,你这事最好是拖一拖。”
“这事,我实际上也仔细想了,谭威把他女儿调回去,这仅是开始,谭威,黎明早晚肯定会走,这从他们对大字报,对停产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跟本没有长远打算。他们既然想走,他们就不会而且也没理由阻拦咱们走。”孙伟斌显然也是前思后想的,经过了深思熟虑。
“如果厂子垮了,多数人回去不回去,都不好办,都将面临着一场场难以预料的凄风苦雨。大家响应了号召,参加了三线建设,贡献了青春,倒坏了,这情以何堪,将造成多恶劣的社会影响。如果能把三线建设好了,咱们能在这里安身立命,对国家对个人都有好处。你我都是共产党员,咱们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李天宇多么想能克服厂子的危机,把厂子建好建强。他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诉说了。
“可这一把手是企业的灵魂,这牵扯到整个厂的干部队伍建设,以及企业现代管理制度的建立等许多问题,而这些问题,目前咱厂是很难解决的,照目前的状况下去,厂子好不了。”孙伟斌心里有话,便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我对咱们厂还是有信心的。国家投了这么多资金,而且一个个会战,尽管很困难,但最终咱们都胜利度过来了。咱们厂今后的发展,应当是有前途的。伟斌,咱们入党时都是宣过誓的,咱们不能受谭威的干扰,咱们在厂困难时刻真得顶住啊。”在这困难时刻,孙伟斌的去留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李天宇是多么希望孙伟斌能留下来啊。
“李天宇,我理解你,我也希望厂子能好起来,这里必竞有咱们的血汗。这样吧,我给家回信,让家里再等一等,看看厂里的形势发展再说吧。”孙伟斌还是同意李天宇的看法和意见,答应暂时先不走,观察一下再说。
“孙伟斌,谢谢你。”李天宇,孙伟斌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你怎么这么客气,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哎,李天宇,现在有一些针对你的流言蜚语,你不必太介意,大家心里有数,你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千万不要束手束脚的,变胆小了。”孙伟斌在关键的时刻,给予李天宇鼓励和支持,尤显珍贵。
“你放心,我和你一样,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李天宇说着,笑了笑,当然这笑的不是很自然,很容易让别人看成是苦笑。
孙伟斌走后,李天宇陷入了沉思。滨海市来的青年人中,家庭里有背景,有门路的也不在少数。没门路的都想走,何况有门路的呢?像孙伟斌这样,办好了调动手续,明大义,照顾厂里的形势,暂时不走的年青人,必竞是少数。如不及时做工作,这年青人员离厂潮,很快就会发生。李天宇想着,脑袋上直冒汗。找谭威是没用了,下午,不行再找王寰宇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
中午了,李天宇去食堂打饭。廉钰琪似在路上有意地等李天宇,见李天宇来了,忙兴致勃勃地拦住李天宇,道:“李天宇,我刚接到家信,我父母被调到驻英国办事处工作了。”
李天宇闻听,心里一震,道:“哦,好啊,英国是发达国家。”
“是呀,关键是有剑桥大学、牛津大学和伦敦大学。”廉钰琪显得很兴奋。
“哦,这回你有留学的机会了。”李天宇想着厂里的形势,心情复杂地应着。
“你很有才华,始终没放松学习,脑子又好。你如能去这些大学深造一下,该有多好。”廉钰琪看着李天宇的眼睛,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含满了妩媚和期盼,这简单的一句话,廉钰琪从接到信的瞬间,就开始在脑子里盘旋,已不知盘旋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