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李天宇怎能听不出廉钰琪的语义,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走。
“有没有机会,还不全在你自己,你要是想去,我完全可以帮你,而且肯定是心想事成。”廉钰琪多么希望李天宇能和她远走高飞,去实现长久以来,索绕在她脑海里的梦。
“你的心意我领情了,但我的事业在三峡市,我前面的路,我只能听组织上的安排了。”李天宇知道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要以党的事业为重,他的决心,是坚定的。
“世事难料,实际上做学问是最保险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朝哪代也要尊重有学问的人。”就是有一线希望,廉钰琪也想争取。
“是,你说的没错,是这样。但我的命运和王婉诗的命运已连在了一起,我已不是一个人。”李天宇见廉钰琪执拗,他理解廉钰琪的心思,内心被廉钰琪至深的情,深深地感动。李天宇知道自己应向廉钰琪剖明心迹。
“是,我想到了这一点,我替王婉诗高兴。”廉钰琪心里感到一阵窒息,让她透不过气来,她知道这一点,她总是自己安慰自己,但话从李天宇口中,亲口说出,还是让她无法承受,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李天宇感觉到了廉钰琪情绪上的变化,李天宇不知所措,默默地没有言语,俩人错身刚走两步。李天宇又喊住廉钰琪,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廉钰琪转过身,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天宇的眼睛,那幽怨的眼神仅仅存在了几秒钟,但李天宇感觉那双眼情看了他许久,那眼神让他几十年后也挥之不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你不走,我也不走。”廉钰琪甩下一决绝的话,一转身走了。李天宇望着她的背影,默默无语,心中酸楚。如果不是此时此情,李天宇会有一百句话去劝她,劝她远走高飞,为了她的前程,去帮她出谋划策。他们在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互相帮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可此时,李天宇无语。廉钰琪甩下的这句话,几十年后还索绕在李天宇的耳边,那是至纯的情,成为李天宇无法解脱的歉疚。人生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残酷的,因为在某个人生的十字路口,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错过了,就成无法更改的历史。青年人要多听听呀,不要自负,切记。
下午,李天宇一上班,就来找王寰宇。
王寰宇见李天宇明显地有些消瘦了,便关切地问:“李天宇,你受伤的地方是什么情况,疼不疼。”
“就是使大劲时,有反映,一般没事。”李天宇说。
“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倚仗着年青,就不注意。”王寰宇说。
“嗯,我注意。王厂长,现有不少年青人,家里已经给办好了调动手续。六车间的团支部书记孙伟斌就是这种情况。如果我们不做工作,青年人雪崩式的集中离厂潮,很快就会发生。”李天宇说。
“我们尽量做工作吧。”李天宇就是不说,这些情况王寰宇也知道,李天宇只是知道的更多更细而已。此时的王寰宇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和孙伟斌聊了聊,他答应在厂目前的情势下,先不走。大字报出来以后,厂里一直没有表态。我想,我们应当理直气壮地表明,哪样做是正确的,哪样做是错误的。像孙伟斌的事迹,就应当大张旗鼓地宣传表彰,而且我们应当尽快地评选表彰一批先进工作者来安定人心恢复生产。”李天宇年青,顾虑少,怎么想就怎么说。
“李天宇呀,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这样吧,在会上咱把这些问题提出来,看能否行成决议。”王寰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