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全斌赶到秦川之后,行动卓有成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平安道副都护顿希功也来到了秦川,他的方法简单而粗暴,就是直接派遣军队到各处去抢粮食。杜全斌虽然心下对此不以为然,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抢劫的确是顺利地解决了联军的燃眉之急。
粮草问题初步得以解决之后,粟清海便要求殿前军赶往德川,以拦截菊亭所部右路军的回援,营州军则向顺川的倭军大营发起了猛攻。
从营州运来的火油弹在这场攻坚战之中大显神威,尽管加藤至辉的部下们拼死抵抗,但是最终他们还是不得不从变成一片火海的营垒之中退出。此后倭军的将领们先后组织了两次反击,却全部被营州军所杀退,很快,战线又重新回到了新卢国都柳京城。
东唐军再次因为粮草不继而停下了进军的脚步。粟清海一面催促身在秦川的杜全斌向新卢文官们施加压力,继续为前线筹集粮食,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向沈阳城内的辽宁观察使楚信章写信,从营州境内为军队提供军需之物。
在柳京城北面被充作军营的驿馆之内,粟清海没有等来辽东送来的粮草药品,却等到了东唐营州行台都督元珍农。
粟清海惊奇地从桌案之后起身,向元珍农抱拳道:“督相何以亲身至此也?”
“原来你还记得老夫是营州都督,”匆匆赶到的元珍农负手瞧着因为接连指挥作战而显得容色十分憔悴的营州军统领,冷声道,“未接军令而擅入藩国,你好大的胆子!”
在统领身边襄赞军务的参谋孔令元连忙道:“督相,事出非常,军情紧急,粟统领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是武夫求战心切,恨不得下无处不为战场,好成全自家勋业罢了。”元珍农粗暴打断年轻参谋的辩解,上前大喇喇在椅子之上坐下,瞅着粟清海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你那点心思,要赔上多少唐国健儿,耗竭营州多少民力!明日,就教各处罢兵,都听候老夫之吩咐。”
“督相,不可如此,”粟清海有些着急道,“柳京在望,指日可下,如今罢兵,定然前功尽弃,待得倭贼援军又至,则愈加难制也。”
元珍农将靳衣的来信往卓案之上一拍:“此是中书省急令!粟统领,你可是要抗命不遵么?”
“不敢,”粟清海稍有迟疑,心问道,“卑职这就吩咐下去,暂停向南进军。可是倭军依然占据着新卢国都,敢问督相有何应对之策?”
元珍农瞅了他一眼,转头吩咐跟着自己进来的侄子元可仕:“明日遣人往那倭国军营,告诉他们,老夫来此,是为两家议和之事,教他们也暂时罢兵!”
“啊?”粟清海与参谋们都是错愕不已。
跟着秦存贵一道从德州投效过来的八千余山东军卒之中,有数百人因为年迈体衰而被裁汰出去,官府给予安家银子,并安排田地租种。剩下的士卒则被分走了一半至羽林军、燕州军其他各师,此外,又有一些老卒、新兵被编入这支兵马,并改名作燕州军第七师。
第七师的驻屯之地是常山北面的定州府。但是他们还在行进途中,就接到紧急军令,向东转进至永济渠边,预备乘船赶往海津军营。
秦存贵对枢密院突然发来的这道军令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向来就是一个不会违令之人,当下接令之后,他便吩咐兵马掉头向东,沿着官道加速前校
要投效过来之后的所见所闻,秦存贵觉着都还不错,上官很是平易近人,补充过来的新卒瞧着也是个个壮实,那些年轻军官们,俱都生龙活虎,颇为干练。还有配发的大车、盾车、甚至还有蓄水车等,五花八门,令人啧啧不已。如今这支第七师,战力显然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有时他也会与跟随自己一同投奔过来的几个旧部军官们感慨,论起土地富饶,山东也不亚于此处,只可惜马家一心敛财,下面的文武也都是纷纷效法,把个好好的山东道,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