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忠财大喜过望:“多谢都帅看重咱们师!”
郭继恩笑了笑,扫视一眼跟随在后的一众将领们,大声道:“咱们去用饭,今日要喝酒!谢副都监,谢护军,可允准么?”
谢文谦瞅着他笑道:“你都喊得这么大声了,那还能不允么?”
中军帅帐设于司庄一处私塾学馆之内,酒肉俱备,大家欢声笑语,开怀畅饮。几个部族军官海拉苏等人还跳起了舞蹈以为助兴。郭继蛟跟随燕州军第三师已经离开司庄大营,郭继恩便将在羽林军第四师担任着团监的郭继骐叫来,坐在自己身边,一道喝酒吃饭。
气氛正热烈之际,唐成义和才被征入枢密院参谋司的李续根一道进来,目视主帅。郭继恩心知出了大事,便起身示意周恒领着大家慢用,自己跟着两个都尉一道出了大帐。
“霍参政燕京急递。”唐成义将急报交与郭继恩,“倭军入寇新卢,开京、柳京两处,恐怕俱已失陷矣。”
“走,去你们那边详议。”郭继恩眉头紧皱,一边快步过去,一边就打开书信仔细瞧着。
周恒、谢文谦两个领着军官们酒饭已毕,也往安置战训司的农舍而来。才进屋子,两人就觉气氛不对,郭继恩正皱眉发怒:“这个新卢平真王,为何就这等凄惨,屡次三番地险些被灭了国?既知自己是恶犬嘴边一块肥肉,怎么就不知道要修兵甲、备武事?”
周、谢二将对视一眼,谢文谦便惊奇问道“新卢又遭虏寇入侵了么,这回又是哪里来的贼兵,倒不知是如何避开我营州健儿以入新卢之地也?”
“不是西面,是海上,你们自己瞧罢。”郭继恩着将急报递给两位护将军。这两人凑在一块瞧过,也是不禁眉头大皱。
谢文谦便问郭继恩:“为今之计,当如何处置此事?”
郭继恩摸着下颌,一时难以决断:“霍参政已在急报之中提醒咱们,新卢之事,关乎我东唐数百年国运。咱们若是袖手旁观,一者,新卢以臣事我国,难免失望怨愤。二者,倭军跨海犯境,长驱直入,这也是开了个极坏的榜样。”
谢文谦着急道:“莫非都帅有回援新卢之意?如今咱们大军聚集于此,万事皆备,只等南取汴梁、东都以据中原,号令下。如今猝然北返,岂不前功尽弃?”
“便是为此而心中极是不甘啊。梁忠顺如今已是杯蛇鬼车,风兵草甲,击之必破。此时不取,则将来之事,又殊难预料矣。”郭继恩叹息着站起身来,摆手吩咐道,“你们先详细商议此事,本帅要出去走走。”
郭继恩离开屋子之后,一直凝神思索的周恒突然道:“这新卢兵马,不管遇何处之敌,皆是触之即溃,也不知那海外所来之倭军,究竟战力如何?”
谢文谦、唐成义和李续根等都只是摇头,周恒眉头皱得更紧了:“咱们对倭寇全然不知,又如何计议下一步之应对?当速速遣斥候营之营官队官,往海津等处去探问消息才是。”
虽然大军还依旧驻屯在此,一些心急的百姓却已经迫不及待地重回了自己的家园。村中的石板路之上,几个嬉笑打闹的孩童从郭继恩身边绕过,彼此追逐玩耍,他们那开心的笑声传入耳中,郭继恩觉得自己的心情没有那么坏了。
他由舒金海、陈启志护卫着来到司庄村头的大门口,一位老汉正坐在日头下的一块条石之上,眯起眼睛瞧着远处。郭继恩走了过去在老汉的身旁坐下,与他闲聊了许久。
他起身欲告辞的时候,那老汉瞅着他道:“都帅老爷瞧着甚有心事,且请将心放宽,这世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郭继恩微微一愣,笑着点头谢过。
当他回到战训司的屋子,军官们还在激烈地议论。郭继恩倚在门口听了许久,终于下令道:“命燕州军第四师驻屯德州,第六师依旧驻守邯郸,卢永汉之第五师移驻大名、贵乡等处,皆由杨统领节制。其余各部,俱往清河等处汇集休整。周点检、谢副都监等,都随本帅赶往海津。”
军官们都沉默下来,转头注视着年轻的元帅。郭继恩想了想解释道:“诸师待命,不可懈怠。若枢府军令至,则不论是往东北去异邦。还是南进中原,都要能做到其疾如风,侵掠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