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郭继恩头也不抬,“我的性命要紧,你的性命就不要紧了?你就呆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许云萝捏着筷子咬住嘴唇,郭继恩这才抬起头来瞧着她:“你生气了。”
“没樱”许云萝垂下眼帘。
“那就快吃,吃完了咱们还有事儿。”郭继恩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道,“你要乖乖的,别教我担心。”
“哦,婢子知道了。”许云萝听话地点点头。
“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婢子不知,听师傅,似乎是四月里的生日。”
郭继恩沉吟点头:“好,我知道了。”
三月上旬,燕州军刘元洲所部第一师,崔万海所部第二师,分别北进至滦水上游。乞答部首领达贺乌已知室韦诸部自大鲜卑山南迁而来,尽起部落精锐往东迎担又请图鞑右军副将郁罗率精骑南下,与燕州军对峙。
三月中旬,悄悄跟随室韦部西来的营州军第四师、第五师,由主将粟清海拣选五千精锐,奔袭三百余里,直扑乞答部牙帐。费伦古阿则率室韦诸部之部落兵,尾随而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达贺乌仅带着数百随从,往西北方向逃窜。乞答部诸将,有的向西北去寻首领,有的向西,往盛乐牙帐而去。被东唐军俘获之男女老幼,逾二万之众,畜产不计其数。眼见营州军从东面逼迫而来,郁罗也不敢恋战,率军西撤。
松漠之战,轻而易举获得大捷的消息很快就被邮报刊载发布,令燕镇全境为之振奋。中书省也按战前的构想,设立松漠都护府,以费伦古阿为松漠都护,秩三品,隶于燕州行台治下。乞答部之俘虏,也都并入室韦诸部,俱受辖制。
怀明帝对这个大捷喜报却没有什么兴致,他对前来禀报的霍启明道:“闻有一位葛禄云葛员外,情愿将自家在白莲池边的一处屋产献出来。如此,则将之辟为皇家别业,你们就不会反对了罢。”
“贫道才不会去管是谁找上了这位葛员外,”霍启明皮笑肉不笑,“总之,他敢献宅,我就敢封了他的工坊,教他吸风饮露去也。”
“又不是我去找的他!”皇帝也有些生气,“为什么你和都帅两个,就是要与景云过不去?”
“咱们哪有闲工夫与她过不去?是她成心要给咱们出难题才是。”霍启明拿起一方印章瞅了瞅,“啧啧,你自己刻的?”
“对啊,你觉得如何?”
霍启明将印章顺手一丢:“千万别将它印在你的画作之上,如今你的画好歹也可以是二流,这三流之刻印,着实教人看不下去。”
怀明帝很是气馁:“那你教内侍署,为寡人多备些印石来。”
“教内监们把它磨了,继续练刀便是。”霍启明想了想道,“松漠之地有黄石红石,乃是极好的刻印之料。回头贫道给松漠都护写信,教那边为陛下多多预备些。你瞧,打了胜仗,于陛下也有许多益处,是也不是?”
“是是,松漠之石,此前亦有耳闻,”怀明帝又高兴起来了,“倒要多谢霍参政费心。”
候在一旁的苏古真连忙上前接了那方印,转头交给内监拿去打磨,又觑了一眼霍启明,没有言语。待到霍启明告辞出来,苏古真送至垂拱门处,霍启明笑着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贫道与陛下,是君不似君,臣不似臣?”
苏古真一阵迟疑:“奴在虏王处侍奉之时,上下之间,十分森严,似参政这般嬉笑怒骂者,从来无樱”
“那你觉着,是今日这般好,还是虏庭好?”
苏古真也笑了:“奴虽是甚觉惊奇,仔细想来,那自然还是今日这般为好。”
霍启明哈哈大笑,摆手与苏古真道别,又转头往睿思殿而去,预备找公主殿下讨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