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别动,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剑客已消失不见。
“蹊儿哥,你师傅这人是不是整疑神疑鬼,先被狐狸精魅惑,误以为有村落,害的咱们今晚要露宿山头。”
“现在又神志不清,非有片树林,唉,我真替自己难受,爹怎么就同意我跟了他这种人。”
画阿酒紧紧跟着李成蹊,哪怕他再往山下走,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走着走着,李成蹊忽然停下,摘下黄罗伞,往地上一戳,空有积雪而不严实,显然是雪底下有东西。
少年用力一搅,积雪飞溅,直到露出半人高的坑,他才停手。
凝神一看,一片焦黑,他急忙堵住坑口,笑话画阿酒,“瞧你这蠢样,被我吓着了吧。”
画阿酒一举白鼩,“画子,替我咬他。”
白鼩翻了个身,没有理他。
李成蹊窃笑一声。
这时,吴明可去而复返,“走吧,今晚在山洞过夜。”
画阿酒兴奋不已,“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在山洞过夜。”
剑客看了眼他,无奈一笑。
“山洞气味,我怕你受不了。”李成蹊神色怀念地道。
画阿酒眼皮一紧,“成蹊,你别吓我,山洞风里来雨里去,能有啥怪味?”
“去了,你就知道。”李成蹊拍了拍他的肩头,大步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洞口。
还没进去,画阿酒已弯腰狂吐。
“不,我宁死不进。”
哪怕他不喝酒,但也闻惯了酒香,再洞溪里那种世外桃源般的禁地,就连邓屠夫家都是有着淡淡的腥味,而不是扑面而来的恶臭,否则村子里的人早把他赶走。
与芝兰交,与鲍鱼绝。
李成蹊笑了笑,“吴大哥,您先进去。”
剑客点零头,径直进洞。
他这一进洞,洞内嗷嗷声不断,低沉且凶狠,似乎在向他彰显着主权。
剑客往前一步,气机外放,雪狼顿时呜咽声不休,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狼精挣扎着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身下的雪狼,大步迎上剑客。
“阿酒,你知道当年我和钱老爷子如何在群山度过?”
画阿酒一听到钱老爷子,顿时来了精神,擦了擦嘴角,炯炯有神地期待下文。
“喝山泉,采野果,睡山洞,就这么过来的。”
九个字一笔带过。
少年不提他是如何喝的山泉,也不提怎么采的野果,更不提怎么睡得山洞。
那会儿,钱老爷子有意带他修行,哪里危险往哪里去,可差点没把个头的他跌进溪水淹死,摔下树干摔死。
那次睡山洞,还是和熊睡一次,险些没被觅食回家的熊一爪子拍死。
诸如此类,凶险万分,少年从不与人。
自家苦难自家吃,吃过就咽,别,但要时常回忆。
“你们睡的山洞肯定比这好,钱老爷子那么厉害,大手一挥地都要为之一清。”画阿酒满眼星星地笑道,“哪像我这师傅尽会吹牛。”
钱老爷子厉害?估计是厉害的。
李成蹊对此哈哈大笑,“阿酒进去吧,尝过山珍海味,再来试试千里飘香,不定你的酿酒手艺会越来越好。”
这时,色渐黑,阴风阵阵。
画阿酒被吓得瑟瑟发抖,又猛地听到嗷呜声,赶忙抱紧李成蹊,哭丧着脸,“走吧,走吧,咱们快进去。”
李成蹊没有嘲笑他的怯懦,本来就是个孩子,得过且过,“捏紧鼻子,能少些臭。”
画阿酒嗯了声,抱着他的胳膊往里走。
就在此时,李成蹊眉梢一挑,忽然听到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踏雪声,不动声色地送他到了洞口,“吴大哥还在洞内,你别乱跑,不会有事的。”
画阿酒不敢,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放手。
“阿酒,松开,难道为师护不住你?”吴明可语气严厉地哼道。
“我信你个锤子。”画阿酒不爽地回道,“你见过哪个孩子要睡臭气熏的山洞?”
吴明可神色不悦,正要训斥,却被李成蹊抢先反驳道,“我和钱老爷子当年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比你惨多了,但你见我和你们谁抱怨过没?”
“阿酒,你可是要立志超越我的男人,总不能打就不如我?要不然长大,还怎么惩恶扬善,锄强扶弱?”
画阿酒觉得也对,“我是立志要比你强,区区山洞不足为虑。”
罢,少年松开手,大气地哼道,“蹊儿哥,速去速回。”
“我去打套拳,一会儿就回。”李成蹊笑道。
少年一听,还想答应,就听吴明可哼道,“老实待着,不许耍滑头。”
少年哼了声,扭扭腰,抱着白鼩原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