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是少年气愤过头,浑然不觉怀中的白鼩瑟瑟发抖,两只眼睛死死地闭上,恨不得立马就跑。
少年面对洞口,更看不到那一对绿幽幽的可怕眼睛。
李成蹊跳出洞口,将黄罗伞横在胸前,蹑手蹑脚地守在某处。
这会儿,那动静越来越近,武者的气息也越来越明显。
李成蹊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很快,一行十二位武者进入他的视线,为首武者的气息令李成蹊大感熟悉,不是旁人,正是赴戎机武者。
但他趴在雪中,仅仅露出一双眼珠子,并未急于动手。
“拾夫长,这不公平,凭啥灭村的美差落在他那队手里,而咱们只能在这猎杀几头不值钱的畜牲。”窃夫武者闷哼道,言语中颇为不满。
“没什么不公平,百夫长如此安排,我们听命行事就好。”拾夫长平静地回道,“这头狼精足有三百年的修为,若是放在钦侠年间,别咱们这一伙人,就是再来三队,也是有来无回。”
“拾夫长,你看的书多,你和我钦侠年间的事呗。”武者好奇地问道。
拾夫长却不理他,沉声道,“咱们踏入狼精的地界,万事心些,先前好几个兄弟险些折损,如今休整好,一定要谨慎行事。”
众韧声应是。
李成蹊窝在雪中,沉寂如尸,连呼吸都越发稀薄。
拾夫长走在最前方,一身的居庸关气息微微外露,气息护在体表凝而不散,显然是踏入此境许久,难保不曾练成泥胎身。
在他身后的武者,一边应对风雪的侵袭,一边流转真气防备雪地里突然蹦出雪狼。
被镇压在洞内的狼精心有所感,猛地嗷吼一声。
洞口的画阿酒半睡半醒,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就往吴明可怀里跑,“有狼,有狼。”
“瞧你这点出息,你都和它们待了老一会儿,怕啥?”
画阿酒僵硬地探出头,正好对上那只往外走来的狼精,哇地一声哭出来,“我的娘嘞,我要回家。”
吴明可嫌他烦,一掌拍晕他。
这一声狼吼,窃夫武者顿时一个个爆发真气,拾夫长大手一挥,“全员戒备,狼精要来了。”
其余武者严阵以待。
但是,等了半,除了沉重的呼吸声,还是沉重的呼吸声。
“拾夫长,怎么没狼?”
拾夫长眼神一紧,低声问道,“先前你们也听到那一声吼吧。”
“嗯,听的非常清楚。”
拾夫长脸色沉重,果断下令,“撤,所有人撤退。”
也就在这一刻,李成蹊窜出雪地,猛然将黄罗伞插入最后方的武者胸口,紧接着他连黄罗伞也不拔,手心一松,握拳递在另一个武者的后脖颈。
“尔敢放肆?!!”
一连斩杀两人,拾夫长脸色巨变,慌忙回身去追。
李成蹊一脚补在武者的脊椎,侧身一滑,抽出黄罗伞,踏雪激退。
拾夫长气不可遏,奋力抛出手中剑。
剑速去势极快,李成蹊躲闪不及,淡然举起黄罗伞。
铛!
剑尖砸在黄罗伞,一声嘣响,激起耀眼的火花。
“拾夫长,有本事就来追我。”
拾夫长脸色铁青,双手往地面一拍,将两位武者埋进雪地,“所有人立马走。”
“拾夫长,可他俩……”
“死人不如活人,我们走。”拾夫长冷声哼道。
“想走,也得看我让不让你们走?”退走的李成蹊突然冲回,大声吼道。
拾夫长真气涌动,腾身去迎。
李成蹊立马遁走,远远地拉开距离。
他不敢近身,一旦被困,必然身陷死地。
吴明可不会救他,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
你李成蹊是死是活,我吴明可不管。
一个剑客,对人的话,就像刺出去的剑,从无收回。
所以,李成蹊想要报仇,只能靠自己。
但正面对抗,必死无疑。
因此,他只能投机取巧。
但落在实处,却无计可施。
拾夫长十分机警,一击不中,就退守原地。
他知道自己追不上李成蹊,但李成蹊也不敢近身。
保持距离的同时,双方在不断地比拼耐心。
谁先耐不住煎熬,谁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