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每一步的前行都让身体微微轻摇,仿佛和血雾中的细微流动融为了一体,在即将失去重心之时又重新将平衡拾回,身体回复原位的那一刻本来徐徐向前着的血雾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朝着反方向被推移了数寸。
血雾虽然是白虎生成的,但是将感知深入其中的白虎也会被动地承受来自血雾的应力,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血雾所影响。
干涉某物必然会被其存在所影响,就像用手拿起水瓶,瓶身带来的压力也会反馈到掌心中,哪怕是雾这种难以用手触摸的非实物也不能例外。
又是一具...
白虎看到了一只伤痕累累的大猫,沉重的伤势让它失去了意识。
气味是陌生的,她记得很清楚,被她摆平的大猫中没有这一只。
最主要的是,这不是第一只,事实上在这一路上她已经看到好多像这样的大猫,身体中流出的血水和泥浆相浑。
当时看到第一只失去意识的大猫时白虎还摸不着头脑,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感受到远处传来的剧烈波动时,她才似懂非懂,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即便是自己也只是能够在这红雾中确认在其中的动物的方位,而不能确认其身份,其它的大猫就更是不堪了。
可是,即便眼、鼻这两种感官失去了感知力不是还有耳朵来听吗?只需要将自己的吼声发出来让对面听见不就好了吗?
呵,虽然如果有谁敢叫出声自己会提前将其放翻就是了。
白虎不知道的是,其它大猫已经下意识地认为这片红雾拥有着吞噬声音的力量,在它们看来这里已经是片魔雾了。
“咳咳...真是刺鼻的雾啊!没想到血的味道如果太浓了也会变得这么讨厌,真是大开眼界,话说它们到底是面对的什么东西,让风不惜用同伴的鲜血也要生成这个雾气呢?”
“不知道,估计是最初发出集结的大猫才知道原因吧,最不好的消息便是那恶魔在这几天中修养好了,而风它们已经陷入到战斗中找不到脱身的空隙,只能生成血雾来拖延时间等待增援吧。”
“算了,我们在外面再怎么揣摩和推测都不如把里面还活着的大猫们叫出来问一下...吼!”
独特的发声方式让它们真正在大吼的时候无法传递出过多的语义,事实上它们语言的组成方式更像是微弱的气音,只不过由于它们的耳朵非常灵敏所以声音大小微弱也算不上什么缺点。
“终于这群笨蛋中有个家伙开窍了?不对,那个混蛋...居然在我的血雾之外!”
“该死,已经有人察觉到了,正向着那边赶去...不行!要把那家伙纳入我的领域内!不然任由它这么大叫岂不是给了这群蠢货们一个鲜明的指引了吗?”
白虎扯了扯嘴角,随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臂,如若携带着千钧的重岩艰涩地向前迈了一步。
以白虎的力量都会觉得辛苦可见想要踏出这一步是何等地苦难,虽然也有过度衰弱,身体新伤加旧伤的原因,不过还是能够证明这一步绝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大家快退!我感觉到了,血雾冲过来了!像洪水一样!”
突然间一身黑的渊雷双目瞪圆,大喊一声后撒开四踢朝着岸边扑腾过去,由于身体太过轻盈导致它的动作分外滑稽,再不复陆地上地那般灵动。
大猫们可是非常爱美的,特别是这群在族中地位还要拔高一节的继姓,更是恨不得每一步都要踏出风度来,可见渊雷是何等地骇然了。
“什么啊?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这里不是挺平静地吗?”
岩山憨憨地在原地傻愣着,回头一看,发现那群被渊雷喊上的帮手们一个二个溜得贼快!就连约它吃饭的那个姐姐也是一样,居然对雷的话没有半点怀疑折身就跑。
“哈?雷什么时候有了一群关系这么铁的哥们儿了?”
“傻子!快回来!那里不能呆!”
一旁的大猫们都忙乎着甩动身体将泥浆甩去,只有雷刚上岸便在陆上对岩山大声示警。
“别这样,就让它探探路也好,它可是你看中的,这种程度的小麻烦应付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地吧?”
“那家伙...真是个蠢货!你们看得不清楚,但是我是感觉到了的啊!简直像整个世界朝我扑了过来!岩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应对!”
“哈哈哈!都怂成了啥样了,你们就在那里看好了,岩山大爷是怎么...”
话音未落,红雾猛然间暴动了,真的是像渊雷所说地那样,红雾如同突破堤坝的洪水,数息之间便将还未弥漫到的湖面到岸边的距离全部吞没,只听得到岩山倒吸一口凉气的余音,那般巨大的体型在这样的洪涛面前连个浪花都没有便被尽数淹没。
这里几乎全部的大猫都不由地心头发凉。
看着数米高的洪水裹挟着无坚不摧的磅礴气势对着自己冲过来,面对着这样的震撼力不是谁都可以无动于衷的。
反倒是一开始最为无措的渊雷此时淡定非常。
翻涌的红雾没有丝毫削弱的征兆,带着汹汹的气势好似要将岸上的一切拖入其中...
大猫们顿时觉得自己站着的岸边好像也没这么安全了,几乎不约而同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渊雷挺胸抬头,神情不变,竟然有种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气魄。
...
直欲摧城的红雾在上岸的那一瞬间突然就萎了...还撩骚了一下渊雷的虎须。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红雾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是渊雷仍然没有动身,明明眼前是红雾什么都看不到那目光却好似注视着远方。
猎猎的风吹拂着它的毛发,威风凛凛,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可能说的就是这个了吧。
只是,这风好像也没这么强劲吧?耳朵抖成这样?
...
渊雷的尾巴如同迎风的飘带一般起伏着,虽然风的确有,可是事实上现在的风力根本没有这么大,将尾巴连带着耳朵吹成这样。
还有胡须,要说让渊雷出现最为决定性的破绽的便是胡须太直了,自然的风将胡须压弯的那个弧度是没法遮掩的,毕竟胡须上面没有肌肉,没法装出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