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言大惊,连忙请教许攸:“若袁绍用子言,吾事败矣。”他直接给许攸透了底:“军中止有此月之粮。子远念旧交而来,愿即有以教我。”
许攸笑:“袁绍军粮辎重,尽积乌巢,今拨淳于琼守把,琼嗜酒无备。公可选精兵诈称袁将蒋奇领兵到彼护粮,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绍军不三日将自乱矣。”
在这个后勤还算是极为困难的年代,粮食就是战争的根本。昔日吕布大破鲜卑,便是从劫掠牛羊开始。此时的曹操和袁绍对峙这么久,就是为了要找到袁绍的弱点。如果说找到了粮草所在的地方,那么这场战役就有胜利的机会。
曹操大喜,厚待许攸。等到了第二天,他亲自挑选军士五千,准备去乌巢劫粮。有人进言:“袁绍屯粮之所,安得无备?丞相未可轻往,恐许攸有诈。”
他摇了摇头,说:“不然,许攸此来,天败袁绍。今吾军粮不给,难以久持若不用许攸之计,是坐而待困也。彼若有诈,安肯留我寨中?且吾亦欲劫寨久矣。今劫粮之举,计在必行,君请勿疑。”
说罢,他让荀攸、曹洪和许攸守着营寨,自己带着夏侯兄弟,曹仁、李典等人打着袁军旗号,人衔枚,马勒口,黄昏时分,往乌巢进发。
却说到了晚上,沮授看着天象,见众星朗列,太白逆行,侵犯牛、斗之分,不由大呼一声:“祸将至矣!”
他连忙求见袁绍,言:“适观天象,见太白逆行于柳、鬼之间,流光射入牛、斗之分,恐有贼兵劫掠之害。乌巢屯粮之所,不可不提备。宜速遣精兵猛将,于间道山路巡哨,免为曹操所算。”
袁绍才喝过酒,见沮授打扰他本就不高兴,却又扯到了天象,更是不悦,他冷笑:“汝何敢妖言惑众。”说完让人把沮授待下去。沮授哀叹一声:“我军亡在旦夕,我尸骸不知落何处也!”
此时的曹操自然不知道他的图谋险些被破坏,他领兵夜行,直接去袁绍在乌巢的屯粮之地。有守营寨的人问是何处兵马,只听曹操让人回答:“蒋奇奉命往乌巢护粮。”
袁军见到是自己的旗号,而乌巢又是不在前线,所以也没有多少的戒心,让他们进去。一路到了乌巢,已经是四更之后。曹操让军士点火烧粮,顿时让袁军上下慌乱。而今晚淳于琼因为不能去前线,郁闷喝酒。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连忙问:“何故喧闹?”
却是有人来报:“有曹军烧粮。”
淳于琼大惊,十分醉意已经醒了八分,如果乌巢的粮食被烧完了,他也就不要去见袁绍了。念及至此,他马上带兵抗曹操,然而仓促起兵,又怎么会是曹操的对手。许诸直接生擒了淳于琼,曹操命人直接把淳于琼割去耳鼻和手指,绑在马上,让马回袁绍军中,以示意折辱。
火光映天,不论是袁军还是曹军都得到了消息,跟随袁绍的郭图连忙计议,当分兵行动,一方面让轻骑救援乌巢,另一边让麹义、高览率重兵猛攻曹军大营。
然而曹操早已在营寨中有布置,夏侯兄弟的伏兵让麹义、高览久攻不下。而另一边,派出去的轻骑也被曹操杀溃,说降。郭图见其建议失败,担心袁绍怪罪自己,便诬告麹义不尽力。
麹义闻得乌巢被破,又有郭图进谗言,便对高览说:“今乌巢粮焚,我等进攻失败,主公必定震怒。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天命如今在曹公中,不若吾等投降曹公。”
高览不肯,欲要杀麹义,反被麹义亲卫所杀。他带着高览的人头投降曹操,导致了军心动摇,内部分裂,大军崩溃,袁绍仓惶退回河北,身上仅有八百骑兵。
谁也没有想到,几乎可以预定北方霸主的袁绍,竟是又一次的失败了。虽说此时的曹操也是精疲力竭,袁绍退走后他也无力进取。但此时的袁绍失败,已经不仅是削减名望这么见到了,约有八万青壮被留在官渡,即便是富庶的冀州,也是元气大伤。
谁都知道,此战之后,若没有三五年,袁绍根本恢复不起来。而三五年后,曹操已经摆脱缺粮的窘境,到时候是袁伐曹,还是曹伐袁还是一个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