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为刘备请功的时候,刘协正在与李儒商议。李儒言:“刘备自黄巾起兵,颠沛流离,功成无多。然其经营之地素有贤名,麾下关、张乃万人之敌。陛下可用。”
刘协问:“无兵无地,如何用之?”
李儒言:“陛下可送其一份名声。”
次日,刘协设朝,对群臣问:“朕闻左将军乃宗亲之后,不知左将军安在?”
刘备穿着朝服,拜道:“臣叩见陛下。”
刘协见刘备相貌奇异,又颇有气度,使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对他心生好感,问:“卿祖何人?”
刘备回答:“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
刘协连忙让宗正取族谱,让其宣读:“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
群臣面无表情,只有刘协大喜,说:“乃朕之叔也。”
在前汉时,高祖曾说非刘姓不得封王,缔结白马之盟,言异性封王者,天下共诛之。后武帝实行推恩令,致使王侯子孙越来越多,也就使得宗亲越来越不值钱。再后来,刘姓宗亲亦可拜将入相,与常人无异。整个大汉落魄宗亲也是多不胜数。
所以在如今,宗亲并不值钱,水分十足,即便是沿街乞讨的刘姓宗亲也不胜数。但若是被皇帝承认,道了一声皇叔,却是点水成金,官方认可。这让曹操麾下的一班谋士不由忧虑。
等到曹操回府,荀彧说:“天子认刘备为叔,恐无益于明公。”
要知道,在曹操专权之前,已经有董卓和李傕,但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董卓死于吕布之手,却是王允算计李傕被吕布讨伐,枭首洛阳,而此前是群臣出力,让天子东归。可以说,董卓和李傕的死,汉臣都是花了大力气。而谁也不能保证,曹操会不会落得前面两位的下场。
曹操却是大笑:“彼既认为皇叔,吾以天子之诏令之,彼愈不敢不服矣。况吾留彼在许都,名虽近君,实在吾掌握之内,吾何惧哉?”
说罢,他却眉头一皱:“吾所虑者,太尉杨彪乃杨家之主,名声斐然,当除之。”
他密使人诬告杨彪,想要勾结袁术废献帝,缉拿他下狱。将作大匠孔融听闻后连朝服都来不及穿就匆匆面见曹操,说:“杨公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杨公。易称积善余庆,徒欺人耳。”
曹操强自辩解:“此国家之意。”
孔融说:“假使成王杀邵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今天下缨緌搢绅所以瞻仰明公者,以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厝枉,致之雍熙也。今横杀无辜,则海内观听,谁不解体!孔融鲁国男子,明日便当拂衣而去,不复朝矣。”
而负责拷问的许县令满宠也对曹操说道:“杨彪考讯无他辞语。当杀者宜先彰其罪,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
曹操无奈之下只得释出杨彪,罢免其官职,放归故里。却是议郎赵彦愤怒曹操专横,弹劾曹操不奉帝旨、擅收大臣之罪。曹操大怒,将赵彦杀之,于是百官无不悚惧。
程昱言:“今明公威名日盛,然朝廷股肱尚多,未可轻动,当请天子田猎,以观动静。”
曹操从程昱言,于是挑选良马、名鹰、俊犬、弓矢俱备,先聚兵城外,请天子田猎。
刘协先不明其意,李儒言:“恐借机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