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协回绝曹操,说:“田猎恐非正道。”
曹操却是:“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今四海扰攘之时,正当借田猎以讲武。”
刘协不敢不从,只能上马。同时让人请刘备等人。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各弯弓插箭,引数十骑随驾出许都。曹操骑爪黄飞电马,引十万之众,与天子猎于许田。军士排开围场,周围广阔二百余里,曹操与刘协并马而行,背后都是曹操心腹将领。文武百官,无人敢近前。
只道是刘协乘马到许田,刘备起居道傍。刘协笑:“朕今欲看皇叔射猎。”
玄德领命上马,见到草中有一只兔子惊起,刘备射之,兔子倒地。刘协喝彩,却是见到荆棘丛中有一只大鹿被军队驱赶。刘协连射三箭不中。回头见在一旁的曹操说:“卿射之。”
曹操讨要天子宝雕弓、金鈚箭,弓拉满弦,射出正中鹿背,倒于草中。却倒是执金吾见大鹿倒下,看到了金鈚箭,以为是天子射中,大呼一声“万岁”。群臣闻之也相继高呼。
却倒是曹操纵马而出,挡在刘协面前。群臣失色,在刘备身后的关羽大怒,剔起卧蚕眉,睁开丹凤眼,骑着马作势欲出,要斩曹操。刘备见了,连忙用目光制止他。关羽见到大哥如此,不好再动。刘备欠身对曹操称贺:“明公神射,世所罕及!”
曹操大笑:“此天子洪福耳。”
他回马朝着刘协称贺,却是不还宝雕弓,自己悬带,此用意便是让群臣知晓,鹿是曹操所射。在前汉,秦朝覆灭之际曾有语: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曹操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他宴请群臣在许田,待结束之后,回到许都,众人各自离开休憩。关羽问刘备:“操贼欺君罔上,我欲杀之,为国除害,兄何止我?”
刘备说:“投鼠忌器。操与帝相离只一马头,其心腹之人,周回拥侍吾弟若逞一时之怒,轻有举动,倘事不成,有伤天子,罪反坐我等矣。”
关羽面带怒容:“今日不杀此贼,后必为祸。”
刘备轻嘘一声:“且宜秘之,不可轻言。”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对曹操动手,但是若是曹操死了,他的死忠必定发疯,恐怕不论是刘备还是刘协,都要去死。那时候就别谈什么匡扶汉室了。
却说刘协回宫后,召见李儒,说:“今日在围场上,曹操身迎呼贺,无礼已极!早晚必有异谋。满朝公卿,俱食汉禄,竟无一人能救国难乎?还请先生教我。”
他已经忍不了了,愤懑之心已经被填满,李儒淡淡道:“许田射鹿之事,谁不见之?但满朝之中,非操宗族,则其门下。若非国戚,谁肯尽忠讨贼?车骑将军国丈董承可托也。”
国丈董承是董贵人的父亲,刘协皱了皱眉头,说:“董国舅多赴国难,朕躬素知。只是……”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只因为董承乃是西凉军阀一系余孽,并非公忠体国之人。他信不过。
却听李儒继续说:“臣有一计:陛下可制衣一领,取玉带一条,密赐董承却于带衬内缝一密诏以赐之,令到家见诏,可以昼夜画策,神鬼不觉矣。”
“国丈未必会应承。”
李儒轻笑:“吾心有定计。”
要除曹操,并不是说简单的让曹操死了,更要考虑的是如何让权力平稳过渡。而刘协手中,可用的人并不多,现在的他,只能让李儒去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