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元年七月,关中大旱,谷价腾贵,一斛至钱五十万,宽安中人相食。
此时的诸侯大多不好过,尤其是中原诸侯。徐州被曹操两次相伐,失了元气,陶谦因此一病不起曹操被部下所叛,几无立足之地李肃新得兖州,然而却没了粮草。
而其余地方的诸侯也挺难的。吕布占据并州,被袁绍所压制袁绍夹在吕布、公孙瓒之间,意图争夺青州,却是止步不前公孙瓒新得幽州,却是惹得民怨沸腾。关中李傕、郭汜等辈沉溺酒色,关中大旱,恍若未闻。
然而坐镇关中的少年天子,却是有了一步举动。
少帝令侍御史侯汶出太仓贮米作粥施舍饥民,但侯汶克扣粮米,饥民死者数量和以往一样多。刘协生疑,亲自于御座前量米做粥,遂知有诈。乃使侍中刘艾追查,将侯汶治罪,自此之后,饥民多得保全。
吕布一直在关注着长安的消息,当他得知此举后,连忙找贾诩来。贾诩说:“李、郭之辈不长久矣。”
吕布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手握天子却不思进取,天下的诸侯或许也只有李傕、郭汜是独一份了。在仅有的记忆中,天子东归,曹操迎架也只是一年之后的事。
他不由踌躇,问贾诩:“先生,我欲迎天子在晋阳,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贾诩说:“天子若在晋阳,主公何以用治下世家,何以去堵天下悠悠之口。”
吕布闻言,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能行,是因为他有着绝对忠心于他的势力。而吕布却不敢有这样的保证,盖因为他出身寒门,虽说麾下文武都喊他主公,然而出生共死者少,攀附者多。若是汉帝许下好处,又与吕布有矛盾,那并州则会因此内部不和。
更不要说,他还要面对袁绍这个敌人,若是因为内部不和导致战场上失败,这是吕布绝对承受不起的。
他苦笑一声,前世的他看到曹操的威风,却是见不到曹操的手段。吕布权衡一下,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压制小皇帝的本事。仅仅凭借着关中大旱,刘协收买人心之举就可以看出他的手腕也不简单。
贾诩则是将话题转过,说:“主公,河内与河东也受到旱灾影响,该当如何?”
并州的粮食来的更不易,吕布还想好好存着去支撑一场长时间规模的战争,如今却只能是叹着一口气,说:“放粮吧。”
这只能是吕布唯一能够去做的事情,也是诸多诸侯同时在做的事。
比如冀州袁绍,开放府库粮食,吸引了无数来自兖州和青州的饥民,这一举动,成功吸引了吕布和公孙瓒的警惕。公孙瓒素来是不会去管治下百姓的死活,他就连招募的军队,多是拉壮丁来的。而刘虞死后,诸多跟随刘虞的官员纷纷辞官,这更是让幽州治下愈发混乱。
当袁绍大规模放粮食的时候,公孙瓒便觉得时机已到,准备举刀再次杀入冀州。只是,一个消息却是让他不得不停止现在的举动。
刘虞旧部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找到了护乌桓校尉阎柔,意图不明。
公孙瓒虽说对治下苛刻,但是对外族有异常的仇恨,而且他也知晓,眼下的幽州并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他沉思良久,决定在幽州靠近乌桓边疆屯重兵。
却是道此时的关中,刘协正坐在宫殿之内,思虑着自己的下一步。
种邵等人死了,留下来还活着的他却是举步维艰。李傕、郭汜等人丝毫没有看得起天子的意思,不但让人监视刘协,更是控制了他的花销。以至于诺大的内宫,刘协却已经无钱去眷养。
他的年纪越发越大,离开长安的心也愈发急切。而赈济灾民,也是刘协自己思虑比较可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