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朝众人拱拱手说:“诸位,为民申冤乃是我的职责,你们用不着这样。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请大家让出条道来。”
那些挤在林凌启周围的人,哪肯放他走。又是倒茶又是递筷子,又在碟子上倒米醋。一笼笼热腾腾的蟹黄包源源不断从外面递过来,在桌上垒成一大堆。
早点铺的掌柜不甘落后,端着亲手做的一碗放着鸡蛋、香葱的排骨面,拼命挤过来。他怕别人把碗打翻,将碗举得老高,结果滚烫的汤水洒到他人的脖颈,顿时叫喊声、怒骂声大作。
要他们让道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林凌启见势不妙,赶紧从窗口爬出去,一溜烟的跑了。
他一口气跑到南城门,却见城门处集聚了许多军士。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护卫在一顶八抬大轿旁。尚维持正与吴敬涟谈笑着,一旁的丁鹏灰头灰脑的,连摆文人架子的折扇也不摇了。
军士们对林凌启的破案能力非常钦佩,见他过来,不约而同的拱拱手。那些骑兵也从马上下来,朝林凌启作揖。
这些举动跟昨天简直是天壤之别。昨天这些军士看到他,除了冷淡就是不屑,而今天却热情洋溢,令林凌启感慨万千。看来一个人要赢得他人的尊重,靠耍嘴皮子是没用的,得靠真才实干。
他微笑着朝军士们拱拱手,缓步走到尚维持跟前,淡淡的说:“尚大人,这么快就走了?在下还想摆宴款待大人呢!”
尚维持扫了一眼,他虽然对林凌启的能力非常欣赏,但破案过程中,总觉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对作为掌管一府事务的他来说,感觉非常不爽。加上此次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却完全颠倒,这让他脸上无光。
他想,林凌启的能力如此出众,如果用到正途上,于国于民自然是大好事。但其心术不正,懒账不还、勒索钱财、强抢女婿祖传玉佩,可谓是恶毒之极。其能力越强,对人们的伤害就越大,绝不能让其嚣张下去。这次虽然其逃过一劫,但自己的奏章估计已经到通政司。等内阁看阅完毕,其好日子自然就到头了。
想罢,他冷笑着说:“免了。你的钱辛辛苦苦赚来,还是省着点花吧!”
林凌启一怔,他怎么说自己的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难道暗有所指?对了,自己上次收了丁鹏飞的钱财,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哼!知道了也怎么样,你咬我不成?
尚维持见他脸上浮现轻蔑的表情,心里不禁怒火中烧,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便对丁鹏飞说:“凌览,你安心研究文章,有些事本官会处理妥当的。”
丁鹏飞听成言外之意,心中不由大喜,忙说:“岳父大人,小婿领会。”
尚维持略一点头,又勉励吴敬涟几句,便坐轿离去。
吴敬涟见大队人马离去,长长舒了口气。若不是碍于丁鹏飞在场,真想抱着林凌启转几圈。他笑眯眯地说:“林大人,大功告成,我们何不找到地方喝几杯?”
林凌启经过这场风波,与吴敬涟的关系加深了,说话也显得十分随便,说:“大清早的喝什么酒,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