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春雨,天?隐约返潮,雾蒙蒙,湿漉漉的泛着湿气。
息扶藐没?有骗她,待她缓过一日后便打?道?回息府。
来时一身的轻便,回去的多了整整一马车的东西,这里用过的东西,他全都要带回息府。
孟婵音看着下人将东西都搬上了轿,转头才看见青年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已经出来了。
“阿兄。”她对?他弯眼浅笑。
青年上前拿起她的兜帽,罩头给她盖上,眉眼柔和地问:“怎么不上去等?”
孟婵音不想?戴兜帽,但又怕他一脸严兄地说不能吹风染寒,便压下不情愿道?:“想?在这里等阿兄一起。”
在外人眼中,两人仍旧是亲密无间的兄妹,所以她越是心?虚,便越是想?要表现如常不敢让别人发?现什么。
闻言,息扶藐微不可见地轻挑眉眼,乜斜她被风吹得微红的眉眼,脸上倒满是明媚的朝气,没?说什么。
“阿兄,你刚才让凌风送走的人谁呀?”孟婵音犹如小?尾巴般跟在他的身后。
“是京城来的连大人。”
息扶藐走至马车前,取下木杌放下,“上去。”
“哦。”孟婵音没?有再追问,踏上木杌借着他的力道?上了轿子。
见她上去后,息扶藐才转身也上了另外的轿子。
孟婵音独自坐在马车里,蹙眉想?着刚才他说的人。
连大人,她曾经听过,极其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不贪贿赂,是为百姓谋好处的好官。
可现在息扶藐要通昆山与他国的商道?,这个时候连大人出现,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而且她不记得连大人来这里的消息。
她实在想?不通便不再想?,枕垫在后颈阖眸休息。
……
马车停在息府的南门,息扶藐并未跟着一道?回府,而是半路被人唤走处理要务去了。
这样也省得有人见两人一道?回来,而产生其他误会。
早就候在门口?迎接她的春心?,满脸欢喜地小?跑过来。
“姑娘回来了。”
孟婵音坐了一整日的马车,浑身倦意从马车中下来。
春心?上前将她搀扶下来,看了眼,心?道?有些不对?。
少女眉心?若蹙,面似覆珍珠,唇似染红朱,身段消瘦如拂柳,还是原来那样弱美,但就是有种?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若姑娘以前是清水芙蓉的水仙,如今便是富丽繁华的牡丹,一身懒骨子般的媚态,不经意的转眸更是流眄出别样风情。
不像是刚被退婚后日渐憔悴,倒像是……刚出嫁的新妇回娘家,身上有初为人妻的娇媚。
念头初起,春心?忙不迭地垂头,打?断如此荒唐的想?法。
姑娘还没?有出阁,这般念头简直侮辱姑娘。
孟婵音走了几步,倏然想?到沈濛,转问:“春心?,这几日濛濛可有派人来过?”
那日她被带走,也不知道?沈湶是如何与濛濛解释的。
春心?道?:“沈小?姐当天?就派了人来过,但姑娘已经被长公子接走去常隆祭拜父母,所以沈小?姐的人闻言便没?有再来过,只是留话道?,若是姑娘回来第一时间去告知她。”
孟婵音颔首,柔声?道?:“嗯,一会派人去告知一下濛濛,我回来了。”
春心?点头:“是。”
两人走了一阵,春心?跟在一旁,频繁欲言又止地看她。
孟婵音走着有些累,索性在亭子中坐下。
春心?很纠结。
姑娘之前被娄府退亲,后又赴宴沈小?姐,恰逢长公子在桃林与人议事,姑娘因?为被退婚伤心?,而让长公子带她去常隆祭祀。
虽然待了小?半月回来,但对?娄府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还不知情。
前不久,娄府公子与青楼女子纠缠到大街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实为震撼人。
春心?也没?料到,娄公子瞧着清清白白的郎君,私底下竟是这样的面孔。
她想?要安慰姑娘却?又嘴笨,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孟婵音见她满脸纠结之色,问道?:“怎么了?”
春心?如实道?:“奴婢是心?疼姑娘,娄公子他竟放着姑娘这样好的女子不珍惜,偏上要去……”
孟婵音这段时日虽然已经放下了娄子胥,可蓦然听见他的消息还是微微一怔。
春心?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挑拣几句不那般难堪的话说给她。
这件事,其实她在回来的路上,便已经从息扶藐口?中听过一遍了,这儿再听一遍,心?中已然无波澜。
孟婵音垂下长睫遮住眸中神色,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春心?越发?心?疼了,安慰道?:“姑娘,娄府的婚事咱们不要也罢,昨日大夫人还唤奴婢过去了一趟。”
孟婵音抬眸,神色微动,“大夫人寻你去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