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嘴上赶人:“怎么还不去?”
息扶藐坐在她的身边,捏了?下她的鼻尖,莞尔道:“婵儿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一会儿我就没办法?去见客了?。”
她不知道,她的眼?神多张扬,落在身上像是无形的手,一寸寸抚慰着他?的骨。
曾经他读过一首诗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1,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目光掠过记在心中,便随着其他诗一起被淹没。
可当如今他?得?了?美人的滋味,倒又无端想起,甚至还?能?感?同身受。
他?也不想去见人,只想与她慢慢在此消磨时辰。
孟婵音见他?直勾勾的眼?神露骨地含着情慾,目光忍不住顺着往下,果然看见他?的反应很是明显。
刚才在外面?才又亲又摸过,昨夜又弄得?那般晚了?才睡,他?怎么?还?能?这样!
她对他?不知羞的贪婪颇为恼怒,白净的脸颊埋进被褥中,只露出几欲滴血的耳垂,“息扶藐!”
又被恼得?以下犯上,唤起全名了?。
息扶藐轻笑着摸她的黑发,“不欺负你,只是要找你借一样东西,我才能?出去见人。”
孟婵音闷声问:“什么??”
“你昨日穿的素色软雪缎。”他?轻声着,伸手捞下挂在木架子上的小衣。
素色软雪缎?
她仔细想了?想,昨夜为了?勾引他?穿的是软烟罗,似乎没穿雪缎。
息扶藐没急着出去,看了?她一眼?,神色自然地拿着小小的一片雪缎,转而又去了?里间。
不知他?又去做什么?了?,孟婵音埋在褥子里面?,没有抬起头。
直到过了?很久,她都要睡过去了?,才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孟婵音便从榻上下来,趿拉绣鞋往里间跑去。
里面?的门窗大开?,熏香刚被点上,周围弥漫着一股混合淡香的古怪气息。
而她昨夜穿的小衣,正被湿漉漉地挂在木架上。
原来是这个雪缎!
孟婵音脸颊骤然一烫,疾步上前拽下小衣,然后丢在浴桶中眼?不见为净。
……
大厅梁顶高悬龙飞凤舞的提字,坐在堂中的少年?品着茶,俨然已是等很久了?。
听见脚步声,沈湶抬眸觑去。
丰神俊朗的青年?从外面?踱步而来,坐下后懒乜他?,“何事?”
沈湶一见他?眉眼?氤氲的懒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已经知道他?刚才久久不来是在做何了?。
心叹来得?不是时候,他?微微一笑,好似温雅的书生,“无事,只是想问子藐兄一件事,你可知道陈大人那日不止见过我们,转头第二日还?去见了?旁人?”
“嗯。”青年?淡淡颔首,并未反驳。
见他?如此,沈湶心下稍定,旋即切入正题,“我听闻巡抚连大人遇刺了?,本是赶来常隆救人,但没有找到人,不过我查到此事与陈大人脱不了?关系。”
怕连大人的都是贪污受贿之人,而铤而走险选择买凶杀人,恐怕不只是贪污受贿了?,甚至还?有比命都重要的事,所以才值得?如此做。
沈湶猜测陈大人怕是与谁有勾结,甚至可能?是株连九族之事。
现在他?们还?与陈大人没有分清界限,若是陈大人出事,他?们说不定也会被牵连。
故而,沈湶是特地来探息扶藐的口风,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与他?继续合作下去。
毕竟跟着息扶藐风险一向是最小的,他?也不舍得?丢个盟友。
但他?将此事说出来后,眼?前的青年?连眉心都未曾动过。
沈湶浅笑盯着他?,“子藐兄知道陈大人为何要杀人吗?”
息扶藐端起凉茶,骨节泛着淡淡的红痕,嗓音如常:“盐运司的陈大人这些年?一直与邻国暗自有商贸,但不是寻常商贾,而是皇室。”
原来是这样。
沈湶蹙眉暗忖,寻常和外国商贾勾结已是重罪,与皇室有纠缠,是为通敌卖国,只怕是连九族都不够诛。
这陈大人的胆子倒不是一般的大。
沈湶问道:“那连大人遇害之事,可会波及我们?”
息扶藐道:“他?在我这里。”
听到此,沈湶方?才彻底放心,暗自留意不远处的青年?。
做事如此悄无声息的,连此前还?没有出来过的连大人都算计在其中,这样的人无论是谁被他?看中,只怕都难逃圈套。
想着,沈湶目光环视四方?,忽然道:“我姐姐这几日问婵姑娘何时回来。”
孟婵音是他?送到息扶藐手中的,但当时没想息扶藐竟然直接将人藏外边。以至于姐姐醒来后见到他?便问,自己答不上来,害得?姐姐心中俨然对他?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