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娇兰抬头看他一眼,微笑道:“三爷误会我了,我这人一向喜欢边走边看,有时候看着看着,便看淡了。深谋远虑的事,与我不沾边。”顿了顿,又加深语气说,“何况,我恨的只有那两个人。别的人,或者与我无关,或者是公认的好人,我犯不着连带着把他们一起恨了。我犯不着因为一对狗男女,便恨不得把整个霍家都千刀万剐了。”
“你倒恩怨分明。”吴墨云不轻不重地赞了一句,道,“说起来,霍公爷倒是个正派之人。”
梅娇兰不否认,但这话是从吴三爷嘴里说出来的,就感到有点奇怪。
“三爷两耳不闻窗外事,竟也了解霍郡公的为人?”
吴墨云眉毛一挑,“我听爹爹说的。”
梅娇兰觉得不像。
吴墨云看她一眼,又说:“爹爹听爷爷说的。”
梅娇兰:“……”
……
吴府这边的小家里喜乐融融,霍府那偌大的内宅里,却早已闹翻了天。
那霍郡公被婚礼上的事气炸了肺,客人一走,便不由分说地抄起家伙,要打死霍兆刚这个孽障。
“你通奸未婚女,抛弃未婚妻,逾制使用金顶大轿的事,我都忍了你,不与你理论!你不仅不知悔改,反倒越发肆无忌惮了!说,你到底还做过多少龌龊事,瞒着不让我知道!我今天不妨新账旧账一起跟你算了,打死你这个祸根,省得日后偌大的家业都败在你的手里!”
霍郡公话说得非常狠,下手也是卯足了力气。
霍夫人怕他真把儿子打死了,便带着府里的姨娘奶奶七大姑八大姨,拉着霍郡公不让打。
最后把太夫人都惊动了,心肝儿心肝儿地叫着,拦在霍郡公面前不让打。
霍郡公拗不过老娘,深深叹了口气,把棍子一扔,捂着胸口走到门口,直接栽倒在地。
霍府之中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
霍兆刚的屁股只被打了三下,就已皮开肉绽。
梅竹桃并几个丫鬟坐在床边,小心地为他涂抹着伤药。
“嘶,轻一点,疼!”
霍兆刚趴在床上,疼的龇牙咧嘴。
梅竹桃倒是十分有耐心,霍兆刚说疼,她就停下来,等缓过那股劲儿去,再继续涂。就这样一小瓶药膏,足足涂了有半个时辰。
然而霍兆刚犹不知足,嫌涂得时间太久,屁股都凉了。
霍刘氏就是在这时候进屋子的,一进门,听到“屁股”“亵裤”等言语,当下便斥责道:“大白天的就说这些,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不过,这话并不是对她儿子说的。
“你嫁过来之前,你娘难道没有教过你公门世家的媳妇应该遵守的礼仪?”霍刘氏语气不善地对梅竹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