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屯成阳刘耿两议(七)(1 / 2)赵子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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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苦大会,是什么东西?”刘孔莫名其妙的问道。

耿纯说道:“这不是一个东西。诉苦大会,顾名思义,‘诉苦’者,让百姓们上台诉苦;‘大会’者,百姓大范围的会聚之意也。这个‘诉苦大会’,是曹贼近日在乘氏组织的一个活动。他把乘氏各乡、县中的百姓招聚到了一起,在乘氏城外近郊搞了这么个活动。”

“他让百姓上台诉苦?这、……其意何为?”

耿纯说道:“不仅是让百姓上台诉苦,他还於此次诉苦大会上,公审杀掉了乘氏县尉沈胜,和乘氏各乡、县中的十余强豪、轻侠。”

刘孔吃了一惊,说道:“沈胜被他杀了?还有十余各乡的强豪、轻侠?他都杀谁了?冯达呢?被他杀了么?”

耿纯晃了晃手中的军报,说道:“军报中没有提被他杀掉的那十余个强豪、轻侠的名字,只是言道被他杀掉的这些强豪、轻侠,俱平日在乘氏跋扈乡里、鱼肉百姓者。沈胜和这十几个强豪、轻侠被杀於台上后,军报中言道,‘满场数千百姓,欢呼如雷’。冯达……,曹贼没杀。”

刘孔瞧出了耿纯似是话未说尽,问他说道:“冯达怎么了?”

“冯达降了曹贼了。还有阮原、张黑,也都降了曹贼。”

刘孔目瞪口呆,震惊非常,半晌才吃吃说道:“冯达、阮原、张黑都降了?”

“是啊。”

刘孔连着摇头,说道:“不对,这不对呀。”

“哪里不对?刘公,你若不信,你自来看。此皆这道军报中所言。”

刘孔说道:“我是不信这道军报,我是不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是不信冯达、阮原,特别是阮原会投降贼寇,他勉强按下震惊,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伯山,你大概不太了解阮原、冯达。张黑,一武夫耳,他为求活,降了曹贼,这我相信;阮原、冯达却皆义士也!他俩怎么会也肯委身於贼?这、这……,哎呀,我实在是万难信矣、万难信矣!”

“刘公,你如果看完这道军报,也许你就相信,亦能理解他俩为何肯愿从贼了。”

刘孔目光落在了耿纯拿着的军报上,问道:“军报中还说什么了?”

耿纯起身,将军报呈与给他。

刘孔接住,低头来看,看不多时,讶然抬脸,说道:“秋毫无犯?分粮、分地?”

“刘公,你再往下看。”

刘孔继续往下看,看了稍顷,又抬起脸来,更是讶然,说道:“‘政委’?下到各乡、县中宣传?‘政委’是什么?宣传什么?”

“军报中下文有解释。”

刘孔耐着性子接着看,看到了解释的地方,看罢,喃喃说道:“按曹贼的说辞,政委是搞思想工作的;宣传的则是‘阶级论’之说,及曹贼等之起事是为穷人做主,为穷人打天下。”解了两疑,又生一疑,问耿纯说道,“‘阶级论’是什么?”

耿纯说道:“刘孔,你再往下看。”

刘孔乃再往下看,找到了军报中对“阶级论”的解释,说道:“阶级也者,由於所处的地位不同和对生产资料关系的不同而分成的集团,於政治而言,大体可分为被统治阶级、统治阶级两类。放之当下,统治阶级即是县官、贵族、官吏、地主;被统治阶级即是农、工、商和士中的一部分。……伯山,我怎是越看越迷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及生产资料是什么?”

耿纯没法再让他往底下看了,因为军报中有关“阶级论”的内容也就这么些。毕竟写此军报之人不是曹幹部中的人,所闻所知,都是道听途说得来,顶多知些“阶级论”的皮毛,太具体、太深入的内容,他便不得而知了。耿纯说道;“刘公,我实话实说,其实我也没太看懂,‘生产资料’是什么,我亦茫然不知。但军报中下文中有言,说曹贼专为他的这个‘阶级’之说写了篇文章,名即为《阶级论》。刘公若是和我一样,对此也感兴趣,你我不妨可择得力干吏潜入乘氏,抑或去书乘氏士绅,搜求得曹贼此文。至时,你我不就一览即知了么?”

“伯山对此感兴趣?”

刘孔尽管看不懂,但实际上,他对这个什么“阶级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说到底,现下是定陶郡的生死存亡之秋,要感兴趣,也应该是对曹幹部的军事感兴趣才对!

耿纯却兴致十足,他说道:“刘公,我确是很感兴趣。虽然军报上有关‘阶级论’的内容语焉不详,然窥斑知豹,只从这只字片语,我便已经觉出曹贼的这个‘阶级论’必是甚有深意。”

“伯山,你若感兴趣,我明日便择吏潜去乘氏,联系当地士绅,搜求曹贼的这篇文章。”军报中再往下头,没有什么内容了,刘孔把军报放下,思酌片刻,说道,“伯山,你说的是呀,看完了这道军报,我是略能理解阮原、冯达为何降贼矣。观此曹贼举动,与寻常贼大异也!”

耿纯数视刘孔,欲言又止。

刘孔问道:“伯山,有话与我说么?”

耿纯犹豫一再,最终摇了摇头,说道:“刘公,没有别的想说的,我就是想问问刘公,曹贼打下乘氏,距今已四五日,这四五日中,他搞诉苦大会、分粮、分地,看他举止,他似是准备在乘氏久驻。若真是如此,我部接下来,可该如何应对才是?”

实则耿纯想说的不是这个,他原是想借阮原、冯达投降曹幹的此个话头,试一试刘孔的心意。

倒也不是想问刘孔肯不肯降曹幹,——别说问刘孔肯不肯降曹幹了,耿纯自己现也还没有想着投降曹幹,他想问刘孔的是,对於莽朝、对於当下海内的形势刘孔是怎么看的?

刘孔是定陶郡的都尉,掌握定陶郡很大部分的兵权,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定陶郡中的实权人物。耿纯既是已起不还朝中、据定陶以观望局势的心意,刘孔的想法,他当然就得先打探明白。

唯是他和刘孔尽管已颇有同袍作战的情谊,两人终究还不是很熟,交浅言深是为做人交友的大忌,况乎“你想不想造反”这样的提问,且是要人命的提问?更是不能贸然问出。

遂耿纯末了,还是把自己想借机一探刘孔心意的念头给压下去了,未有问出,改以“当前局面该何以应对”此问,把刘孔糊弄了过去。

此问尽管是代替他的原本之欲问,算是“糊弄”刘孔,可这一问的本身,却绝不是“糊弄”可以形容。这一问,正是摆在刘孔、耿纯面前的最为关键、重要的一个问题。

刘孔摸着胡须,说道:“伯山,自闻乘氏被曹贼攻陷以后,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万一曹贼竟是久驻乘氏,我部当如何应对是好?”

“刘公可已思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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