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高照容患有心疾,一直在吃王显开的药。只需要把这瓶中物下到王显的药中,到时候高照容身死,即使王显发现有异又怎敢声张?”
俞尼子说:“高照容贵为皇妃,喝药之前,有人替她尝药,如果药不对,毒死了试药人,那计划一样落空。”
我说:“梅虫儿和我说过,这种药叫作‘子母穿心莲’,并非毒药,常人喝下去有益无害,但是,像对于高皇妃这样生育过的,并且长期吃药的人却是无异于剧毒。”
王宝孙说:“那下药之事就交给我了。”
我说:“以你顺手牵羊,妙手空空的本事,交给你是最合适不过的。”
单良说:“如此一来,我们就只需要等着高皇妃住进驿站,即可下手。”
我说:“我们还是要多演练几遍确保万无一失。”
俞宝庆熟知行伍,他建议先由郑植和佛念去前方打探高照容车驾的行程动向,到时候可提前做好准备。
郑植和佛念更不停留,即刻整装出发。他们是驿卒打扮,在路上驰聘,断不会引起护军怀疑。
他们走后不久,驿站大门外又有马匹嘶鸣声,各人本来聚在议事厅,听到响动连忙散开,假装各司其职。
王宝孙先迎了出去,等我出厅门看时,只见一个穿着件黑色大斗篷的人正俯身水缸边,手捧凉水在喝,身后是一匹高头大马。来人喝完水后,直起身,身材十分高大,从头到脚都被褐色斗篷罩住,斗篷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他浓密的黄色髭须。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文牒,也就是证明身份的告身。
王宝孙接在手里验看,再抬头看那人面容,回头看了我一眼,脸露怪异的神色。然后又叫单良上前把来人的马牵去马厩,便引来人往驿舍去。
来人边走边说:“给我准备十个面饼,一斤羊肉,送到我房间,我不叫你,就不允许任何人进我屋里。”
听他说话的腔调十分生硬。再看他这身奇特打扮依稀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宝孙把来人安排好驿舍后,回转来说:“这人有些古怪!”
我问:“他的告身上写着什么?”
王宝孙一吐舌头,“就四个字——‘伴君随驾’,上面盖着几个印戳!”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就这四个字,其余什么都没有。他一进门,就关了门窗,神神秘秘的。”
“伴君随驾应当是侍从之臣。但是无名无姓,没有官职,就不正常了。这个斗篷客果然大有古怪,你要阿丈给他做面饼和羊肉,待会我们送去,探探他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