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平落荒而逃,一口气跑了好远,直到背后的咒骂声彻底听不见了,才敢停下来。
他双手搭在膝盖上,弯腰喘了一会儿气。只觉脑袋昏沉的厉害,便起身回家去歇息
如愿以偿的见了母女俩一面,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他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雅萍,朵朵,请你们一定相信!我赵红平这辈子会像对待自己的一对眼珠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看护你们,让你们母女俩过上人人都羡慕的好生活!
刚刚发完誓,突然间又想起丈母娘黄金枝刚才骂他的那番话,心里又有些忐忑起来;倒不是骂他要把朵朵偷去卖了还赌债,而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输了钱,还欠了赌债的呢。
或许丈母娘只是基于自己人品的揣测罢了,他又这样安慰自己。
也是,五百块钱才三天就没了,不是拿去赌了,又是干什么了呢;其实包括赵明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唉,瞎琢磨这些也没有意义,赶紧想法子赚钱才是王道。
只要赚到了足够的钱,这些个事都不算是事了。
春忙一过,就到了换夏装的季节,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讲在街边摆地摊卖服装确实是最可行的路子。
毕竟成本不大,自己可以调控;另外资金回笼快,利润也还是蛮可观的。
春装这一波算是错过,夏装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可问题是现在自己手里分文没有,如何才能搞到启动资金呢。
“呜!”一路思索着刚刚踏上村前那条小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摩托车轰鸣,赵红平吓了一跳,慌忙本能的闪在一边。
一辆橙红色嘉陵CJ50从身边呼啸而去,嚣张的扬起一片尘土。
“他妈的,开这么猛,赶去投胎啊!”赵红平下意识的忿忿骂了一句。
“嘎!”的一声。
只见那辆嘉陵CJ50在前面十几米外停下。骑车的是一位蓄着长头发,叼着烟,戴着墨镜油里油气的青年;后面还坐着一位穿着红色薄毛衣,黑色柔质紧身裤,烫着波浪头,打了口红的时髦女子。
“喂,平哥,怎么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在这儿碾路呢,三天后娟姐那里又有场子,要不要到时一起过去玩玩!”
青年扭过头,墨镜也不摘,得意洋洋的冲他叫道。
赵红平认出是李家庄的吴志勇,这小子比自己还小一岁;几天前那场赌局他也是参与者,一个人赢了三百五十多块,正得意着呢。
说来也是奇怪,这种二流子几乎每个村都有,少则一两个,多则好几个。
这吴志勇算是混得比较好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混的比较开,这年头的话就是混的潇洒。
确实挺潇洒的,这小子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生得其貌不扬,甚至有点猥琐,可一年要换好几个女朋友呢;这不,车上坐的这位时髦女子是镇螺丝厂的一名女工,半个月前刚刚勾搭上的,已经带回家睡过几夜了。
赵红平现在是一门心思准备走正道,不想再跟这些渣渣们有什么交集,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去了,不去了,你们去玩吧!”
“行!哪天想翻本,跟兄弟说一声,兄弟我随时奉陪的。”吴志勇得意的说完,放了刹车踏,正准备猛催油门。
“喂,勇子,等一下!”赵红平突然想到了什么,招手喊道。
“过来,过来,哥有个事要找你商量一下!”赵红平冲他勾了勾手,走到路边一棵老柳树下。
吴志勇下了车,迈步跟过来,取下墨镜别在兜口,递上一颗阿斯玛,打燃火机。
二人抽了几口后,吴志勇故作爽快的道:“平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只要兄弟能帮上的就一定会帮!”
“嗯,真是好兄弟!”
赵红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后脑勺,叹道:“勇子,钱已经被你小子赢走了,现在老爸逼着要钱,已经都闹成这样了。嗯……借我五百块吧,日后连欠你的那部分赌债一起还你。”
吴志勇一听,立刻为难的道:“平哥,我是赢了点钱,但你也知道我这人花钱粗,真没多的借你;开口就要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他妈的,花在女人身上就行,借给兄弟就不行,又不是不还你!”赵红平很不爽的骂道。
“平哥,这忙不是兄弟不愿意帮,是实在帮不上!”
“知道你小子现在手里有钱,只是不想借而已,真没意思!”
“平哥,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啊。”吴志勇不愿过多纠缠,丢了烟头就准备脱身。
“等一下!勇子,听说兴隆镇胡家湾胡老汉家的水牛半个月前被人偷了,一千八百块卖给了隔壁县的一家屠宰场,你知不知道有这事?”赵红平一把拉住他,低声问道,同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吴志勇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小眼神有些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