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贵自从想把自己儿子过继给傅陶氏的计划落空之后,就把这些吃的亏都怪在了孙三娘的头。
他早就觉得孙三娘粗鄙不堪。
以往是因为看她杀猪赚钱,自己也就忍了。
现在自己已经身为铺子掌柜,这粗鄙娘们依然对自己指手画脚。
自己有钱,何必受她的这种腌臜之气。
傅新贵选这日来到考场门外,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手里那副赝品《故实图》转手出去。
解试放榜的这几日都是文人聚集的时候。
这附近附庸风雅的文人也极多,说不定就有能接手《故实图》的书呆子。
傅新贵当做对诗词歌赋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在文人堆里面随声附和,寻找着可能对书画感兴趣的学子。
却听到一旁边有人喊他:“傅掌柜。”
他转身一看,竟然是早前在他铺子帮过忙的欧阳旭。
自从欧阳旭借着养伤之名住到了傅陶氏的宅子里,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可听陶府的下人提起过,这位欧阳公子在傅陶氏的宅子里可是香饽饽,吃香的喝辣的,对傅陶氏也不假辞色。
偏偏傅陶氏就是吃他那一套。
有时候傅新贵也不禁感慨,还是读书人吃香啊。
他急急回了一礼,道:“欧阳公子。”
傅新贵是知道欧阳旭今年要参加州府解试的,便客气问道:“欧阳公子,此番可曾高中?”
欧阳旭顿时面露不自在,但也勉强挤出笑容:“此番却是出师不利,未曾考中。”
傅新贵一听,顿时心里鄙夷起来。
之前在自己铺子里帮忙的时候,欧阳旭还曾吹嘘自己十二岁就过了解试,却也不过如此。
他心中腹诽,面却是不显:“胜负乃兵家常事。此番就当试水,下次必会高中。”
欧阳旭拱了拱手:“借您吉言。”
他又貌似不经意的说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欲出门游学三载,回来再战。”
傅新贵吃了一惊,连忙道:“此事陶嫂子可曾知晓?”
欧阳旭微微一笑,道:“傅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却不能再拖累她了。”
“加之我听闻傅夫人心中早已有中意之人,我也不便在陶府中做那讨人嫌的食客了。”
“什么?”傅新贵怀疑自己听错了。
此番八卦从欧阳旭的口中说出来,与欧阳旭本人的形象极为违和。
欧阳旭长吁短叹道:“我正想与人倾诉几句,如此之巧遇了傅掌柜,不如我们去茶楼喝茶细说。”
傅新贵之前曾经觊觎过傅陶氏的家业,对傅陶氏的消息颇为心。
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异议,与欧阳旭来到附近的茶楼。
饮过茶之后,傅新贵迫不及待地问:
“欧阳公子刚才所说,在下不甚明白。你说的可是那傅陶氏有意中人?”
欧阳旭貌似怀有深意地看了眼傅新贵。
“我还道自己是騃童钝夫,却不料世还有如你一般迟钝之人。”
傅新贵莫名道:“此话怎讲?”
欧阳旭身体往前倾了倾,傅新贵也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欧阳旭把声音压低,故作神秘:“你道为何傅氏族中子弟那么多,那傅夫人偏偏就瞧中了你家的傅子方?”
傅新贵问道:“难道不是瞧中了子方忠厚老实?”
欧阳旭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当真以为傅夫人是瞧中了你家儿子吗?”
他顿了顿,看傅新贵一脸茫然,只好又加了一句:
“为何傅夫人又极力赞成你休了孙三娘?”
“不是三娘抹了她的面子吗?”
欧阳旭摇摇头道:“非也,非也,这些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