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困境(1 / 2)松间明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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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自古文人相轻。

读书人骂起人来,不如泼妇骂街那般粗鄙,却比之更加刻薄。

有几位名次相近的学子,在墨义和诗赋挑不出万驰的错,就在这策论大做文章,意指考官的眼光不行。

万驰之前在学子们中间并不显眼,这一次却一鸣惊人,大放异彩。

这给了众学子闷头一棍。

其中便有一名叫丁平中的学子,原是池南书院的学生。

丁平中即使在池南书院这样人才济济的地方,成绩也颇为优秀。

在万驰横空出世之前,他对这次解元之名志在必得。

谁料解元给这此前名不经传的万驰夺了去,眼看自己屈居第二。

丁平中心中郁闷无法排遣。

现在听得有人嘲笑万驰,虽觉得这些人人品低劣,但心中却也觉得轻快不少。

池南书院以策论擅长。

先生们平日里在书院,经常拿出各期解元或一甲进士的策论文章,对之加以评点。

那些策论文章,或花团锦簇,或平实严谨。

却从未见过像万驰这份策论,条条道道框的如此之死,让人一点自由行动的空隙都没有。

后面还附有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例。

虽说以他池南书院的眼光来看,这份策论做的还算不错,但就文采而言,实在是等不了大雅之堂。

他心里实在是不服气,叫自己的随从抄了这份策论,想回书院去请教诚斋先生。

却忽然听着旁边有一清脆的童子之声,问道:

“先生,人人都道这份策论算不得乘文章。我看了也觉得头昏眼花,何以这种文章能得到“等”?”

丁平中略侧过身,就见一名约莫八、九岁下的童子,正同一中年文士在说话。

那中年文士道:“若与你相同的考题,你可能答的如此详尽?”

那童子答道:“何必答的如此详尽,只要列出了该实行的方向,便喊下面的人去做,这才是各司其职。”

中年文士摇着手里的扇子道:“这就是我不允许你下场的原因,你年纪尚晓,只看到其表象却不能究其本质。”

“我来问你,这赋税一道都与何人相关?”

童子答道:“至三司,下至贩夫走卒,都关系到这赋税。”

“就是如此。”中年文士抿了口茶。

“这赋税虽是三司所策定的,但是最终都要落实到那些官差衙役的身。甚至有些征收赋税的衙役都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

“你若指望他们能看懂那些知乎者也!该费多少力气?”

“这篇策论妙就妙在限定了下面执行者的行动,使之出错的概率几近于无。”

“你再仔细想想,假使下面所有人的行动都按照一定规矩,这件事情推行的该如何顺利?”

“策论文章,并不重于文采,而在于其务实有效。”

童子抱拳鞠了一躬道:“先生,我懂了。”

丁平中在旁侧把这番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他又把书童抄写的策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沉思了片刻。

便让书童收好了,不再提请教诚斋先生之事。

在另一侧,欧阳旭也听到了中年文士的一番见解。

但话入各耳,他与丁平中却理解不同。

他未曾看出万驰这篇策论的好来,只认为这次解试自己没有中举,大半都是评卷官的原因。

下次州府解试要三年之后,他在此地却是等不得了。

昨日里放榜,傅陶氏知他没有考,便一改之前的热络,变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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