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开口，牛头马面还是要听的，两人收起兵刃，站到一旁瞪着路之远，似乎想要把他给吃了一样。

路之远不理他们俩，只看着钟馗，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钟馗装模作样斥责了路之远几句，大意是说他不该顶撞牛头马面，这两位劳苦功高，是灵府的大功臣云云，路之远也不在意，心想你这话反正都是说给牛马两人听的，想骂就骂，想夸就夸，无所谓。

果然，钟馗说了几句官话后，话锋一转，拿出一叠文件对牛马二人问道：“看样子他确实不知道详情，之前孟婆也是这么说的，要不直接让那小子签字吧？二位觉得如何？”

牛头马面齐声答应：“既然钟馗老爷开口，我们听令行事就行。”他们其实就是为了让路之远签字才来的，现在能少走流程自然更好，还省得问话，这个叫路之远的家伙神神叨叨的，多半问不出什么东西。

钟馗嗯了一声，便将那材料递给了路之远，故意严厉地说道：“路之远，这都是孟婆的罪状，你好好儿看看，确认无误就在上面签字吧。”

路之远拿过来一看，乖乖不得了，上面把指使志梅勾结蛇哥的事情全部安在了孟婆头上，说她迷恋浮华的人间，所以利用职务之便贩卖灵体、流浪汉等给蛇哥一党，以此牟利，然后在人家疯狂消费。

路之远心想这特么不是志梅那些人干的事吗，怎么名字一换就成孟婆罪状了？

他狐疑地翻了几页，却没找到关于蛇哥等人的任何事情。

这是诬陷和栽赃！路之远顿时明白过来，他正想开口为孟婆辩解，钟馗先开口了：“孟婆已经全都招了，按理说该治你个渎职之罪，但是念在你是实习生，所以只要你肯将功赎罪，指认孟婆，便能免了责罚。”

路之远一愣，这钟馗什么意思啊，这是打算帮自己吗？他抬头一看，钟馗走上两步挡在牛头马面身前，正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后面还有，你看仔细，遗漏无误就签字吧。”

路之远依言往后翻了翻，孟婆还有一项大罪，那便是残害阴兵春魈，经调查，春魈是孟婆和蛇哥之间的联络人，帮孟婆做了不少脏事，眼见事情即将败落，孟婆便杀了春魈灭口，并且想要嫁祸给他。

路之远知道这绝不可能，因为他和春魈交过手，春魈早在孟婆来雾都之前就已经被灭口了，怎么可能是孟婆杀的？这份报告疑点重重，完全就是对孟婆的诬告。

“看完了就在最后签个字吧。我们都了解清楚了，你虽然参与调查了这起案子，但是你被孟婆支开，主要负责收集侧面证据，志梅等人的事情你并没有参与其中，这些事情，孟婆全都招人了，说跟你没关系。”

“所以呢，你的问题往小了说，就是被孟婆欺骗，最多算个渎职，但要往大了说，也可以判你一个同谋之罪。是大是小，就看你愿不愿意在文件上签字指证了，你一但指认孟婆，那你就自然而然摆脱她同谋的身份了。”

钟馗说完递了一支笔给路之远，随后又问牛头马面：“这样处理可还行？”

牛头马面点点头：“行行行，非常妥当，还是钟馗老爷办事稳妥。”

路之远脑子转的飞快，他看了眼钟馗，钟馗阴沉着脸，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这名字一签下去，可就坐实了孟婆的罪名，可要是不签，牛头马面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你是还有什么疑问吗？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钟馗看他迟迟不动笔，忍不住问道。

路之远心想我的疑问多了去了，但钟馗行事古怪，搞不清是敌是友，有些话想问也不敢问，万一说错，不仅帮不了孟婆，甚至有可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我想问一下，徐志楠和志梅等人，他们有没有被查出什么问题？”路之远尽量不打听孟婆本人的事。

钟馗转身看着牛头马面：“二位，这些事能说吗？”

牛头挠挠头：“这个事情马上就要发公告了，说不说都无伤大雅。”

钟馗“哦”了一声，将牛头拉了过来：“这事儿是你们俩在督办，我把握不好分寸，你们来说吧。”

牛头便上前对路之远说道：“徐志楠本人没有问题，但是他管理不力，纵容手下胡作非为，现在已经被停职了，正在灵府做报告。”

“至于他手下的志梅和春魈，这两人受命于孟婆，直接参与了交易，其中志梅自首，已经被金银将军关进牢里了，春魈则是早已被灭口，另外一个叫小喵的副将也有嫌疑，但她现在下落不明，灵府已经派人追查她了。”

“雾都的这批人，估计得换掉一大半了。”

路之远一惊，志梅居然自首了，这样就说能说通了，志梅为了护住徐志楠，所以演了一出自首的苦肉戏，然后倒打一耙嫁祸给孟婆，这样虽然她逃不了责罚，但至少徐志楠没事了。

好一招弃车保帅，只是志梅对徐志楠也太忠心了吧，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那，谢必安呢，他人怎么样了？”路之远试探着问了一句。

牛头哼了一声：“我不会回答跟这件案子无关的事情，你不是他亲点的实习生吗，怎么还跟我打听他的事情？”

路之远碰了个钉子便不再问，现在看来，孟婆铁定是被什么人陷害了，而陷害她的人很可能跟暗杀自己的人有关系。

他翻到材料最后一页，孟婆将这些事懒到身上，显然就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签下名字，那不是恩将仇报嘛？

路之远想起钟馗一开始说的话，他决定赌一把，便将笔放在材料上，一起递还给了牛头：“我不知道这些事，所以我不能签字。”

牛头整个人都快炸了，狂吼说道：“又特么不知道？！你小子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又绕回来了是吧？！”

路之远耸耸肩：“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吼也没用。”

钟馗怕两人又打起来，故意装作生气冲到路之远面前：“你小子别给我耍花样，如果查出来你参与其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路之远两手一摊：“没耍花样啊，我还一肚子火呢，刚才被神秘人偷袭差点丢了性命，话说这事儿你们就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