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远站在楼顶的天台上，静静看着那三个身影慢慢走进了大楼。

他没想过逃，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方真要对付自己，光一个钟馗就够了，自己根本逃不掉。

钟馗带着两人径直上了楼顶，似乎早就知道路之远在这里，三人上来后一字排开，钟馗沉着脸站在中间，哪儿像刚才那一脸和善的样子。

我擦，竟然是这两位？！这下不用再怀疑他们身份了，因为这造型根本就不用再猜了，一个是牛，一个是马，除了大名鼎鼎的牛头马面，还能是谁？

路之远暗暗心惊，钟馗外加牛头马面，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面子大，还是自己惹的事情大。

“三位，干嘛呢？刚才这里有一群神秘人要暗杀我，你们是过来查这事儿的吗？”路之远心想先告个状，这样就算刚才出手重了，也可以算是自卫。

牛头瓮声瓮气说道：“常武白，不对，准确说应该叫路之远，你在人间的身份是个普通大学生，大概三个月前，因缘巧合成了灵府的实习白无常，我说的对吧？”

路之远看了一眼钟馗，心想你不是让我什么都说不知道吗，可人家把户口都查明白了，这问题还能说不知道？然而钟馗眼神游离，没有正视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你什么。”路之远答了一句，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管他妈的，反正钟馗官职比你俩高，我就胡乱说呗，有钟馗兜底。

牛头听到这话果然有些生气：“路之远，你不回答也没用，我们已经通过谢必安和孟婆了解到了你的身份信息，你最好收起你的小聪明，老实配合！”

路之远又喜又悲，喜的是听牛头这意思，谢必安和孟婆应该没事，至少还活着，悲的是这两人似乎将自己出卖了。

“我再问你，关于这次的徐志楠案，是否谢必安委托给你的？”牛头说着朝路之远逼近一步，掏出一根巨大的狼牙棒，路之远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吓唬谁呢，本来你好好儿问，我还可能说几句，你跟我玩刑讯逼供这一套，我还真就不说了。

他索性坐到一块石墩上，装作不解地看着牛头：“什么徐志楠的案子啊？我不知道。”

“你少跟我装蒜，老实回答问题！”牛头举起狼牙棒，作势就要砸下。

马面过来拦住：“诶，对年轻人要有耐心嘛，老牛你这一棒子两千年的功力，他还不得魂飞魄散啊？”

他转向路之远，柔声说道：“小路你别紧张，我们过来主要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你别有抵触情绪。”

“刚才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不过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我和老牛的身份吧？至于没说话的这一位，他便是大名鼎鼎的武判官钟馗老爷，他亲自过来，就说明这事情不简单，所以希望你配合。”

马面顿了顿，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瓶水递给路之远：“我们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路之远也不客气，拧开瓶盖咕噜噜就把水喝光了，他打了一架后滴水未进，早就渴的不行了。

马面沾沾自喜，他和牛头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红脸，这一手配合打了两千年，对付路之远这么个小子，那还不得手到擒来？

“小路，说说吧，你对徐志楠案子有什么了解，尤其是孟婆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有没有做什么不合规的事情？”

谁知路之远喝完水，将瓶子递还给马面：“我真不知道。”

马面刚才还笑嘻嘻的，这时候整张脸都拉了下来，显得更长了。

钟馗在一旁看得暗暗好笑，没想到路之远这小子这么讨打，敢捉弄牛头马面。然而现在他偏偏需要摆出一副臭脸，憋得好不难受。

牛头马面站直了身子，路之远在这两具高大的身躯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但他依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甚至还朝两人微微笑了笑。

“两位大哥，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啊，我这儿还有情况要跟你们反应呢，你们能不能管一管？”

“事后你可以去灵府报案，现在先解决我们的事，”马面控制着情绪，朝着路之远解释道，“雾都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案子，我们已经掌握到充分的证据，现在找你了解情况，是为了拿到一份人证，”

他顿了顿：“这件事跟你有些牵连，你的问题嘛，可大可小，具体怎么处理，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路之远心中嘁了一声，绕来绕去，还是吓唬人这一套，我看了那么多刑侦片是白看的，还会被你们唬住？

马面见他没说话，便继续问道：“孟婆有一辆价值十多万的摩托车，这你可知道吧？”

路之远嘻嘻一笑，还是给出那四个字的答案：“我不知道。”

马面彻底怒了，转身朝牛头一挥手：“老牛还是你来吧。”

牛头“呼”的一棒朝路之远砸去，路之远没想到这家伙说打就打，见这一棒来势极猛，他知道不能硬抗，便闪身一避躲了开去，那狼牙棒“嘭”的一声砸到了天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

牛头也不客气，抽回棒子又朝路之远招呼了过去，路之远心想再让他砸下去，这楼估计都得塌了，于是抽出桃木剑准备硬接他这一下。

马面立刻在旁边怒斥道：“大胆路之远，竟敢武力对抗，看我不把你给拿下！”说罢也抽出一根狼牙棒朝路之远攻了过去。

路之远暗想不妙，一对一他都不一定有胜算，现在一对二，那铁定打不过啊，钟馗你丫的怎么还不帮忙？！

然而钟馗没有出手，一个大娘在楼下骂道：“哪家这么没公德心啊，休息时间还在装修，要不要人活啦？我老太婆有心脏病，你们再敲的乒乒乓乓，小心我死在你们家门口！”

牛头马面手下一慢，路之远见状赶紧躲到了旁边，大声说道：“你们作为灵府官差，本该维护灵府和人间的秩序，显然反而扰乱老百姓的生活，你们知不知罪？”

要说功力，牛头马面倒是不输黑白无常，真动起手来，路之远肯定不是对手，但是论脑子，他俩加起来也比不过半个路之远，所以让路之远这么一问，顿时傻愣在了原地，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不对。

路之远见唬住了两人，继续说道：“说起来我现在还是灵府的官差，虽然职务比你们低，但怎么也算是同事吧？你们在人间对同事下手，有这个道理吗？！钟馗老爷，你刚正不阿，你说是不是？！”

钟馗忍住笑意，皱眉说道：“有道理，老牛老马，收起武器，好好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