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不过只是一个孩童,居然有这样的思虑。真是不简单呐!”
大理寺卿听闻这句,不由摇头感叹道。
见大理寺卿对萧七并没有太过憎恶,萧锦风和莫飞雪心里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萧七,你当时为了留下线索,竟然冒这么大的险撕下这衣片。你难道不怕被他发现,受到他的严惩?”
萧锦风皱着眉头,不无担忧的问道。
“我很幸运,他当时并没有发现。”
萧七不紧不慢的回答。
“没有发现?怎么会?”
莫飞雪闻言,满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撕下这衣片,正是他掳我的那次。我一边挥动手脚,一边咬他的衣袖,想来,他定以为我只是在拼命想挣脱才撕破了他的衣袖,并不留意到我偷偷将这片衣藏了起来。”
萧七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而这袖片上的印记,想来也是他不小心在何处蹭到的,他或许并不曾留意到。”
听了萧一的话后,大家恍然大悟。
“若真是如你所言,这袖子上的印记是他不小心蹭到的,那便极有可能是印鉴之类的物品。”
大理寺卿随即开口言道,“只可惜……因为时间过了太久,这袖片上的印记已太过模糊,根本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大人,可否将袖片给我再看一看。”
萧七默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
“当初我曾匆匆看过那印记一眼,虽然已过了多年,记不太清了。但说不定,再次看到这衣片上的印记,我能想起点什么来。”
听了这句,大理寺卿毫不犹豫将袖片递给了萧七。
“你仔细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萧七,定定说了一句。
萧七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将袖片拿在手里,细细查看起来。
其余三人都一动不动,凝神摒气,深恐发出任何细小的声响,打断萧七的思绪。
看了一阵,萧七终于抬起眼眸。
“我想起来了!”
他双目放着熠熠星光,声音里充满了兴奋的味道。
三人一听这话,尽皆欣喜若狂。
萧锦风立即找来纸笔,递给萧七:“试试看,能不能将它画下来。”
萧七稳稳接过纸笔,一边回想,一边细细画起来。
画好之后,好将笔轻轻一放:“大家请看!”
大理寺卿,萧锦风和莫飞雪三人齐刷刷向那新鲜出炉的印记看去。
“这是……”
大理寺卿和萧锦风同时认出来,“这是钦天监的印鉴!”
“钦天监?”
莫飞雪听到这三个字,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身为天翼族人,擅长查看天象,据她浅薄的历史知识所知,这钦天监,也是干这个的。
照理说,钦天监一直是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连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要对它敬畏三分。
说它介入了这神秘组织,掳人孩童,训养死士?
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啊!
大理寺卿和萧锦风对此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据我所知,钦天监的监正大人,从来不理琐事,整日闭门不出,只在特异星相出现之时,方才命人向皇上奏报。”
大理寺卿捋着胡子,缓缓说道,“若说他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我实不敢信。”
“大人言之有理。我在幼时,便时常听闻先皇对此人赞不绝口。我断然不敢相信,先皇如此信任倚重之人,竟会是这等卑劣之人。”
萧锦风认可的点了点头。
莫飞雪闻言,连忙说道:“有钦天监的印记,也不一定就是监正大人。或许,是他身边的小喽罗也说不定!”
听了莫飞雪的话后,大理寺卿埋头思索片刻。
“据我所知,钦天监除了监正大人之外,还有左右两名副使,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从旁协助监正大人,整理记录,并将所观测的星象如实向皇上奏报。”
他一边想,一边缓缓说道。
“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件衣物!”
萧锦风连忙提醒道。
大理寺卿连忙将木盒中的衣物展开。
“这是……”
他左看一眼手里的衣物,右看一眼萧七画下的印让,惊声说道,“这正是钦天监左右使的衣物!”
见他认出,萧锦风和莫飞雪尽皆面露喜色,对望了一眼。
“大人可记得真切?此事关系重大,千万别弄错了。”
萧锦风按捺住心里的兴奋,出言提醒道。
“自是不会弄错!”
大理寺卿极为肯定的说道,“这件衣物我曾于八年前见过,那日恰逢先皇七十寿诞。当时钦天监左使曾向先皇传来喜报,说是钦天监观测到,天下降下祥瑞,当年定然有好收成。”
他记得,大理寺少卿那日才年仅十五岁,写得一手好字,正好随他的父亲一道入宫向皇上贺万寿图。
想来,便是那日,大理寺少卿不偏不倚撞见了前来报喜的钦天监左使。
这件外袍,想来是为了替先皇驾七十寿诞特别制作的,所以只穿了那一次,便再无人见过。
大理寺卿在心中庆幸,幸好自己年岁大,有幸参加八年前的那场筵席。
加上萧七所绘制的印记提醒了自己。
否则,恐怕再无人能想起这件衣物的来历。
“这天青色的袍子是特意为皇上此次寿诞所制,故只有钦天监左右使一人一件,而且先皇的寿诞结束后,这袍子的使命便结束了。”
“那这么说来,这幕后黑手便是钦天监左右使当中的一个?”
莫飞雪一脸迷惑的问道。”
“正是如此。”
大理寺少卿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我记得这袍子后面的图案,仙鹤的脖颈的方向是一左一右,刚好相反。我记得那左使的脖子是向左的。和手里这件一模一样。”
“大人的意思,是这木盒中被崔尚宫珍藏起来这一件,正是钦天监左使的衣物?”
莫飞雪定定看着大理寺少卿问道。
“应该错不了。”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捋着胡子说道。
“大人手里的这件衣物完好无损,这半截袖片便定是从另外一件天青色袍子上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