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静太后想撮合太子和沈嫣,丽妃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可丽妃觉得不甘心,她同样是沈家的女儿,只不过比沈嫣大了几岁就要嫁给老皇帝,若是让她选个皇子该多好。
太后能对沈嫣下药,她也可以,只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她派去两名替沈嫣引路到偏殿的宫婢迟迟没有消息。
偏殿里,丽妃沈苒早已安排了一名男子,是陈国公府上的小公子陈苓,身份地位不低,虽是纨绔子弟,日后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了她的小侄女沈嫣。
太后希望沈家荣宠延续,沈嫣能成为储君未来的皇后,沈苒偏不能让她们如愿,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染指。
沈嫣待在冷宫里,等合欢散的药性失去作用,才回到了宴席上。
众人望着她的神色各异,其中不泛探究猎奇的心思。
丽妃看到沈嫣粉色衣裙连褶皱凌乱也无,白皙脸颊透着正常红润,眼眸淡漠平静,没有被药物影响,露出迷离渴望的神情,便知道计划失败了。
刚才离席时沈嫣分明中了合欢散,脸颊纤细脖颈绯红,身子燥热难耐,手克制着衣衫解带的冲动,紧咬唇瓣慌忙离席。
她心道可惜,也不知谁暗中坏了她的好事?
觉得可惜的,还有三皇子司昭,差一点,他就能看见太子司镕跪在地上,被迫接旨纳妃的情景。
只要司镕难受,司昭便觉得舒心痛快。
司昭知这位六皇弟心悦顾家嫡女,身边连个通房都不舍得纳,女子稍挨近下场凄惨,整得像吃素和尚般清心寡欲,宫中甚至传言太子有断袖之癖。
若是太后下旨,令司镕不得不纳妃,恐怕他会食不下咽。
沈嫣看着空落落的太子席位,垂眸掩下失落,席间众人说了什么,她一概听不进去。
翡玉珠帘的马车里,鸾纹镂空熏炉燃着沉香木屑,丝丝缕缕青烟薄雾飘起,精致烟罗锦锻软榻铺陈。
司镕手支着额靠坐在矮茶几旁,另一手拿着本书册仔细查阅,偶尔拿起桌上的芙蓉糕尝一口,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书册里面记载的都是银钱账目,开支花销,顾宁只看了一眼便没什么兴趣。
她想吃芙蓉糕,可惜吃不上。
司镕见她无聊,便收了书册放进暗格抽屉,拿出暗格里面的锦盒递给她,“宁儿,这可是你要找的红玉手镯?”
他打开了锦盒,里面摆放着一只红珊瑚琉璃玉色镯子,红里莹白透彻。
顾宁拿起来细看,手感极好,顺着珊瑚纹路摸到内里的刻字,说道:“嗯,这是我的镯子。”
“如此甚好。”
司镕垂眸,手扣上锦盒,并不像为她高兴的样子。
回到东宫,司镕换了身束袖紫衣常服,他喜欢骑马射猎,常服也多为行动方便的束袖窄腰,穿上后,身形清俊挺拔,多了几分桀骜不驯的少年气息。
“你们都下去吧。”
“喏。”
屏退了伺候在旁的宫婢,司镕走到寢殿床边的一堵墙,打开了密室石门。
冷意四散,司镕不为所动,顾宁跟着在他身后,冷得瑟瑟发抖。
司镕见状蹙眉,“怎么不穿孤给你拿的衣服?”
“我能抗住冷,太子哥哥不必忧心。”
顾宁不想穿着他的衣服晃悠,每当这时,司镕的眼神总是格外放肆,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还不够,还会对着她泄欲。
场面回想起来,顾宁尴尬无比。
“宁儿先转过身去,孤一会儿就好。”
他俊美白皙面容平静,羞耻的话语从凉薄唇瓣说出来,明明该是沉沦的时刻,清醒冷静得可怕,只有事后那一刻暗哑低沉的嗓音微颤,喉结滚动气息微喘,水润眼尾带着餍足的绯红,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才能窥见他的情动。
极致的压抑便是极致的放纵,司镕这般失控的模样,顾宁只见过两回,其余时候,司镕温润如玉的表面冷淡疏离,令人猜不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