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让开的意思,却躬身靠得更近了些。
她背后是窄巷的墙壁,却无处可躲。
“本宫若是不让呢?”
公子霄猛然将一只手撑在墙上,挡住她的去路,另一只手拦住她的后腰,把她拉进怀里,困住了她。
他像溺水的人,明知她的决绝如难以企及的河岸,却依然想在离岸最近的时候抓住她。
他的唇靠得很近,目光流转,一湾宁静的秋水此刻终成翻卷不休的江洋。
安歌大惊,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即便是宝丰银号醉酒的时候,也是那般谦和守礼。
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她一只手撑在二人之间,试图推开他,竭力偏头避开。
“公子霄!”
一道黑影从六芳斋的房檐上猛然落下,冰冷含怒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如盛夏之惊雷。
凌厉的掌风直直冲向公子霄的臂膀,将他弹开数米。
公子霄后背撞在窄巷的墙上,发出一声钝响。他所受的掌风中本就带了真气,又撞在墙上,一股气郁结在胸,不由得咳嗽起来。
灵均脸如冰霜,目光冷冽,一手将安歌拉到身后。
公子霄缓缓扶地站起来,嘴角竟溢出两滴血来。
“老三你敢对我动手?”
安歌大惊失色,虽公子霄失礼在先,可他毕竟是东宫太子,位份比师父尊贵许多。
好在这窄巷僻静,没被人瞧见。
他剑柄横在二人面前,眼底怒火仍未熄灭。
公子霄若再敢近身一步,就是拔剑相向。
“殿下虽贵为东宫太子,光化日之下对臣女动手,于理不合。何况,方才春花宴上,皇上亲赐的姻缘你不是没有听见。兄长对弟弟未过门的妻子动手动脚,即便是闹到宫中,本王也奉陪到底。”
安歌脸色苍白,没有料到他真的会动手。
公子霄毕竟是东宫太子,他打他,可不是寻常的兄弟闹架。
她轻轻扯了扯灵均的衣袍,低声道,“算了咱们走吧。”
灵均从地上捡起她掉落的那包糕点,一只手拉起她的手,向辇轿走去。
公子霄用手背擦干嘴角的血迹,森然望着二饶背影,心中隐隐作痛。
与他想比,他本就活得像笼中囚鸟,即便是明面上的储君,永乐帝却处处提防着他。
江陵府丢了兵符,庆功宴上丢了监国权,如今连心仪的女子,也被人横刀夺爱。
老三今猖狂到敢动手打他,让他颜面尽失,莫不是因为永乐帝真的动了易储的念头?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稍又恢复以往的神色,然而袖中的拳头,却攥得紧紧的。
灵均握着安歌的手,握得她的手都微微泛红了,直待到了轿子边上,他才将她放开。
他瞥了一眼牵她的手,这才发现,竟牵了她这么久。
松开手后,二人神色都有些尴尬。
她感觉到他身上怒气未消,也不知全然是因为公子霄的事,还是之前蔷薇栏下的事。
静默了半刻,他把手中那包糕点塞到她的怀里,“你的东西。”
安歌又把它推了回去,“本来就是买给你赔罪的板栗糕,也不知刚刚摔坏了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