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如你所言。”察官笑笑，挥手让二人往外面走去。

“青蓿，我们走吧。”

青蓿紧紧地拉住合鸢的手，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鬼城中的一切她都已经厌烦至极，现在正是解脱的时候，只是……

只是她真的准备好忘记在地府、在天上的一切了吗？准备好忘记她的合鸢了吗？

两个女子跨过了城门，雨水立即在这片领域停下，那股熟悉的花香也立即迎面而来。她们在这浓烈的香气之中有些迷醉，好像饮了很多坛烈酒一般，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很多的东西从脑海中掉落，很多曾经深刻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她们渐渐地想不起来她们曾经的主人的样子，也想不起来她们是什么时候有了妖灵的……

终于，她们来到了未名湖的岸边，船夫模样的人拄着桨，看往这里慢慢走来的两个女妖。

“客人莫要担忧，失去记忆后你会发现一切都并没有那么难熬的，现在上船吧。”他扶她们上船，慢悠悠地摇动船桨，船便开始在湖面上游动。水很清，能看见岐花的根部在湖之中生长的很旺盛，这一片生长在水中的岐花花梗翠绿，花朵探出湖面，幽幽的盛开着很是可人，香气就从它们的花瓣之中传来——是她们害怕又有些熟悉的香味。

船夫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一直默默地摇桨，他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一身白衣，与这有些破旧的船甚是不搭，眼尖的合鸢在他的衣领上看见一个绣了黑字的图案，不过她也并没有看清那是个什么字，只依稀知道是一个笔画很少的字。

船开动了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们就快以为这就是一片没有边际的湖了，船夫才终于停下了。他先是跳下船，再将她们接过来。

这里是未名湖的彼岸——鬼界的出口，出了这儿，凡人将重新投胎到新的婴儿身上，仙妖回到她们的天上，鬼界的自然就回到外围的树林之中。

船夫回到船上，望了她们一眼，就又慢悠悠地往回划。

她们不知怎么，身体开始向上飘，在岐花的香气之中，身体又回到了曾经的那种轻盈的感觉，岐花的味道在她们慢慢地向上升的同时慢慢地变淡，鼻子中慢慢地充斥过泥土的腥气，凡间的烟火气，山雀、山鹰腾飞带动的动物的味道……

再次睁开眼，她们就已经回到了西司神君的仙山之下。周遭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山绿花鲜地好像她们并没有离开多久，只是闻到新鲜气味的仙鹿凑了过来，合鸢认了出来，这是她上次见过的西司神君新得的小渠仙鹿，她们受罚时还不过一两年的年纪，照现在的样子看来，至少三百年的道行了。

“鸢，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什么都记得？”青蓿望着同样有些惊愕的合鸢，结结巴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