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又道:“我本想守正,可惜苍天不许,你我都是弱女子,我们如想清静,那就干脆一点,痛快的做一个刀下之鬼,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乱七八糟的世界,只是我不甘心,小谨,你要记得,以后无论我做什么,我的心都没变,你要记得……”
玉屏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小谨更是痛哭流涕,两人紧紧握住双手,哭了许久,才双双止住眼泪,小谨看着玉屏双眼红肿,赶忙去拿来一条丝巾给玉屏擦去泪痕,小谨道:“小姐,你别哭了,你的眼睛再哭就不好看了……”
玉屏含泪点点头,她流泪的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个笑脸:“好妹妹,你也别哭了,你不怕,也别担心,往后我们的路还很长很长,我希望你能陪着我,我也能陪着你……”
两个少女此时双双止住泪水,屋外的阳光西斜,一抹光辉照进房内,明晃晃的,玉屏对小谨说:“你去找五娘来,我有话对她说。”
小谨问:“是为嵇大人之事?”
玉屏点头。
陈璒听见任义求见,就赶紧让他进来,然后当着任义的面对着小厮讲:“以后若是任义来了,让他直接进来见我!”小厮和任义都点点了头。
小厮出去后,任义捧出一封信来,陈璒急急展开来看,任义就在旁边站着,脸色显得有些古怪,陈璒看完后长出一口气道:“这女孩家到底是女孩家,做事就是比我们细致些!”
任义点点头,笑道:“公子说的是!”然后他又皱眉道:“二公子,今日里怕是有几个不太好的消息,小的我不知道敢不敢讲!”
陈璒听到这样说,心里也是非常紧张,他非常担心听到的是玉屏不好的消息,少年此时的内心中,已经下了决心,要为意中人放手一搏。
任义咬了咬嘴唇道:“小的打听到消息,玉屏姑娘的娘,在去年冬天得病没了!”
“啊!”陈璒顿时张大了嘴,眼睛也瞪的大大的,“玉屏娘在去世前,还念念叨叨三个人的名字,分别是……”任义一时间想不起来。
“分别是导儿、双儿、兰儿……”任义此时把名字忘记了,只得随口说了个名字。
“你可肯定吗?”陈璒问。
“肯定!”任义使劲的点了点头。
陈璒沉默不语。片刻后那任义又说道:“二公子,小的觉得,这消息可以晚些时候再告诉玉屏小姐,如果公子执意要现在告诉小姐,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小的觉得,这事情已经发生,若是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一些其他事情,反倒是不好,公子的赤心一片,就是晚些给小姐讲,也不是故意隐瞒。”
陈璒点点头道:“任义,你真是为我考虑了很多,我就依了你的意思,晚些时候再告诉玉屏吧!”
“小的认为把玉屏小姐迎出来后再讲最好,公子可以现在去把玉屏娘的埋葬之所找到,到时候……”任义低头说道这里,不再往下去说。
陈璒又问:“你方才说,有几件事情,还有什么,都说来!”
任义道:“公子,恕我讲话粗鲁,这当今嵇大人,位列三公,朝内鹰犬众多,公子此次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啊!”
陈璒仰头长吸一口气道:“难道你要我半途松手?”
任义低头不再言语,片刻后又喃喃道:“那玉屏可真是个好女子啊!”
“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将她赎出来!”陈璒冲动的说道。
任义突然跪下说话:“公子,你难得是一片赤子之心,小的我流涕感动,如果公子下定决心,小的我也定当全力以赴,为公子出谋划策!”
陈璒道:“任义,你起来,我没想到你也还是个讲义气的人,今天还有什么消息,你都讲来?”
任义道:“小的今日托以前的老友,打算去东华楼里劝那五娘,看能不能把这金子的数量降下来一些。还有……”任义此时低声道,“小弟也托人去那嵇大人府上找那些佣人,看看嵇大人家里能不能有什么方法走动走动。”
陈璒一脸疑惑:“你还能搬动当朝重臣家里的事情,你有这么大能耐?”
任义道:“小的的意思是,那嵇大人家里本来歌舞伎就多,如果能散出风去,那些旧人哪里会想要自己身边来这么个厉害角色,小的就是想看能不能在里面搅和一下。”
“我看不必了!”陈璒道,“这样的话事情越来越大,倒不如多花些金子。”
任义赶紧点头,然后又说:“公子,你怕是不知道,嵇大人和太子的关系一向不睦,太子前些天还去过嵇家一户人家,这些争争斗斗的事情,公子也要知道些!”
陈璒微微点头,说道:“我想不到,你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任义道:“公子,那我先下去了,所有的事情,我会加快去做,你这边,就是先想办法凑够数。”
陈璒道:“这个我知道,你快去吧。”任义听完转身而去。
任义走后,陈璒独坐在屋内,慢慢想了想自己离家时所带的所有财货价值,只是可惜,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和据说东华楼将会开出的数量相比,还是差的很远,陈璒不免一阵惆怅,他翻出玉屏的来信,又慢慢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