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佺此刻的心情却甚是复杂.
想当年父亲带他逃难至应天,父亲死后他便成了沿街讨食的乞儿.
若非柳局主好心收留,自己岂会有今天。
柳局主不光收留了他,还将自己收为徒弟,传授了一身的武艺。
柳局主膝下无子,一直拿他当儿子看.
他与大小姐自小一处玩耍,他也清楚,大小姐一直他把当兄长看待。
胡佺也以为,他会一直把大小姐当成妹妹。
可不从什么起,这份情感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是何事开始的,怎会开始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每次大小姐谈到叶少华,柳青青眼中闪动着那些东西,让他心里堵得慌。
听程奎说,柳青青跟一个少侠在一起,胡佺就认定那人必是叶少华。
想到这,胡佺心中愈发烦闷,仰脖一连喝了三口闷酒,正待斟第四杯,却被程奎一把拦下,道:
“胡佺,这么喝法会伤身子的!来来来,吃口菜!”
说话便给胡佺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碟子里。
胡佺拿起筷子又放下筷子,重重一叹后,道:“程叔,我身子不舒服,你自己吃吧!”
说罢便要起身,程奎一把拉住,道:“你是身上不舒服啊,还心里不舒服啊!”
胡佺回座道:“程叔,你胡说什么哪!”
“行啦,你的心思,我知道,这镖局上下也没一个不知道的。
只是这男女之情素来强求不得,你程叔我是过来人,听我一句话,放下吧!
一味执着,只会害人害己,最后苦的,也还是你自己啊!”
胡佺道:“我知道,只是……”
“叔明白,叔明白,这坎难过。可这俗不是说了吗,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男子汉大丈夫,咬咬牙,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你说呢!”
胡佺强笑道:“我懂,你放心吧,叔!”
“那就好,来,咱爷俩干一个!”
“程叔叔,胡大哥!”
正这时叶少华送着柳青青回到客栈。
见得二人牵手而归,胡佺便明白自己已没有机会,暗暗一叹,收拾好心情。
起身笑道:“大小姐,你回来啦!叶少侠,多时不见一向可好!”
叶少华拱手道:“有劳胡兄惦念,这位是!”
“叶大哥,这位我们镖队的老镖师,程奎程大叔!程叔,这是叶少华叶少侠!”
“程师傅好!”
“叶少侠客气了。哦坐,一起用些吧!”见叶少华一表人才,程奎心中也替柳青青高兴。
“哦,不了。才吃的面,还饱着呢。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程师傅、胡兄,柳姑娘。在下就此告辞了。”
“叶少侠好走!”三人起身,拱手相送。
“叶公子!”
……
叶少华还未转身,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回身望去,来的不是别人,正红拂客栈的掌柜葛亮。
跟在葛亮身后的,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牵着一匹枣红马的男子。
“葛掌柜,你怎么来了!这位是大哥谁啊!?”叶少华迎上前去,颇感蹊跷。
葛亮道:“这位是城中廉家马店廉仪廉掌柜,是他找你。”
叶少华拱手道:“哦,原来是廉掌柜,不知廉掌柜找在下何事?”
廉仪道:“是样子的,今日巳时初刻,小号来了位公子,将这马儿租去.
并在店中写了封信,要在下送到红拂客栈,交给一位姓叫叶少华的公子,也就是您。
在下随后将那信就送到客栈,葛掌柜说公子刚回来不过又出去了,便将信交给阁掌柜返回了家中。
再回去的路上逛了逛,大概半个来一个时辰左右。
不想,刚到门口就发现,租给那位公子的马,竟自己回来了。
在下便觉不对,那马气喘吁吁,却不见那公子人影.
想起那公子租马时的神色,似乎遇上了什么急事,在下担心那公子出事……!”
听得廉仪这般叶少华心中“咯噔”一下,“邢云出事了!”
要知道他和邢云初到此地,在这除了柳青青外,并无熟人。
能指名道姓,送信与自己的只有邢云,急道:“先别说这么多了,信呢?”
“哦,在我这呢!”葛亮从怀中掏出信函交给了叶少华。
叶少华接过信函一下撕开封口。
“唉,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啊!”柳青青有些好奇。
葛亮:“这镇上总共不过三家客栈,廉掌柜快马到另一家店中问了声,便知道二位必是在这店中。”
拆才信函,只见信中写着“怜儿被掳,我去追了!”
叶少华脸色骤变,疑中带忧道:“廉掌柜,他可说上哪去了?”
廉仪道:“没有,不过照我猜来应该是出城了,不然我这匹马不会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