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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着信件的右手有些颤抖,
文安之使劲抬起左手,捉住摇摇欲坠的右手,压在桌案上。
“李柘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汉中?还是?他怎么敢?”
“假消息?李柘都要出四川,没必要说谎?”
“可是,数百里之外的消息,他怎么能知道这么清楚?”
…………
一时间心乱如麻,文安之用尽全身力气,折好信件,收入怀里,颤声问信使:
“你家将军,还说什么没有?”
信使感受到压抑的气氛,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却也明白估计不怎么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保宁伯临行前,交密信于赵游击,交代三月初五送达。游击曾问为何,保宁伯却是笑了笑,直言天机不可泄露。旁的小人就不知道了,这些话,是小人临来送信时,游击一字一句交代的,不敢有隐瞒。”
文安之沉默,挺直的脊背塌陷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风吹进屋子,掀起满头白发。
忠伯陪侍一旁,看到自家老爷这个样子,抬脚轻轻踢了一下信使,眼神示意,信使忙不迭行礼,退了出去。
“老爷,到底怎么了?从未见过老爷如此颓唐……”
文安之恍若未闻,仿佛在发呆。
良久,才冒出一句:
“忠伯,你也是我家老人了,你说,这世上,有未卜先知、知晓天机之人吗?”
忠伯愣住,不明白老爷为何这么问,想了想,笑着回复:
“除却孔圣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生而知之者。敬鬼神而远之,未卜先知,只是传说。”
“可,可,可若是真的呢?”
忠伯有些奇怪那保宁伯的信里究竟说了什么,可不管说什么都和保宁伯有关:
“老爷是说保宁伯?保宁伯年轻气盛,精力无限,有勇有谋,自然是大明之幸。他若有高谈阔论,奇诡大言,不足为奇。如今大明局势已成如此局势,不冒险自是不成的。”
“若有惊世骇俗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复兴大明,还是靠老爷和诸位忠臣良将,切不可自乱阵脚啊。”
“保宁伯年轻,不明道理,好作大言,老爷若是担忧,派人去查便是。只要是一心抗清,些许小节,就当看不见吧……”
文安之沉默不语,嘴角慢慢上扬,绽放出久违的笑:
“忠伯,我是当局者迷了,就算天机又如何,我等此刻,不就是在挽天倾么?我倒是糊涂了。”
“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正谈话间,谭文派人门外求见,说是此前追去云南给陛下报捷的谭双喜、谭百户回来了,带回了陛下的最新消息。
文安之又惊又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内心焦急,速速换了衣服,由忠伯陪着,去了府衙大堂。
自从重庆大战结束,各部归建,谭文从涪陵、忠州、万县调集人马、民夫来重庆,重修陆上咽喉“通远门”,加强防御,修整城池。
整座重庆城,就像活了过来,往日大战痕迹,逐渐消散,渐渐有了人气,贸易和生机。就连府衙,都重新清理过一次,大堂也呈现出该有的样子。
谭文已经在座,下首坐着一个面目漆黑、一看便知赶了远路的瘦削汉子,正是谭双喜。
和此前报捷之时,简直判若两人。
眼睛还红彤彤的,看样子刚哭过,衣衫倒是整洁,来之前,应该换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