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钱之后，魏旭笑道：“这段时间呢，你回去躲躲，你看现在搞出那么多事情，日后万一有个万一就真的万一了。”

“大人说的是，万一真要是出了点事，可就没人愿意帮我们了。”王直笑着举起酒杯说道：“这杯酒我敬大人。”

魏旭起身笑道：“祝你一路顺风，待到攻打日本之时，我会通知你。”

“大人，既然您真心对我，我也就不瞒大人。这是龙造寺的布局图，是岛津家的忍者舍命带出来的，也是我日后准备对付徐海的利器。今日献于大人，公举大事。”

“好，到时候祝我们马到成功。”魏旭举起酒杯和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送走他们之后，赵江狐跳下窗户，叫来几坛酒，二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

“魏旭，原来你也会助纣为虐呀！”

“这不叫助纣为虐！”魏旭轻轻摆手说道：“没那么严重，也是没办法。这大明万岁爷最大，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满足他，你觉得我能走到这一步？不走到这一步，你认为我能好好施行我的政策，做官难呀。”

赵江狐沉默了。

魏旭笑道：“这就叫知行合一，做人就是要有取舍，就像你们这些江湖人，如果不杀，你认为大明能有安稳么？不可能，你们有你们的正义，你们有你们的法。你们错了么？没错，你们也有自己的侠义，但我们也有我们的铁律。但当两者相互冲突的时候，你觉得能谈么？不可能，只有你死我活。”

“那你觉得谁对？”

魏旭想了一会问道：“你们和百姓是利益共同体么？”

“什么意思？”

“你们和百姓的利益一致么？”魏旭已经半醉，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但赵江狐依旧啥事没有，她从小就千杯不醉。

“怎么不一致？”

魏旭双手交叉说道：“那你知道那些门派和帮派是怎么赚钱的么？”

“不知道，我爹和我都是独行侠。平日会有人给我送钱，多是镖局的人。”说到此处，她微微扬起下巴，看起来还挺骄傲。

“那你知道么？镖局之所以愿意给你送钱，不是因为他们崇拜你，而是因为一些自称江湖人的匪徒愿意给你一个面子。懂么？”

赵江狐慢慢瞪大眼睛，她的确打服气过不少人，但却威胁他们好好生活，不能再过这种打家劫舍的日子。

但之后，她没想过，现在想想，他们除了打家劫舍，好像真的没什么本事了。

“宗门和帮派的主要经济来源不过是收弟子，圈地，放高利贷，要我给你看证据么？为了灭他们，我可是准备了不少的证据呀。”魏旭看着他继续笑道：“现在你觉得他们和百姓还是利益共同体么？”

“那大明呢？”

“无论是贪官做的坏事，还是江湖人做的坏事，最后都会算在皇上头上。造反，反的是皇上，死的是朱家，你觉得皇上和人民能不是利益共同体么？”魏旭长舒一口气，“只是现在封建王朝的本质坏了，需要改，做错不可怕，不改，没有进步才叫可怕。”

“我觉得不改也挺好。”赵江狐低下头，说了一句十分违心的话。

“不改？不改你们埋怨当下，骂朝廷无能，是个废物朝廷。可现在朝廷改了，你们又唱衰，什么意思呀？既然无法忍受当下，为什么还不愿意去改变未来呢？贱不贱呀，太贱了！”魏旭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可改了有成效么？”

魏旭轻轻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成效，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大明就真完蛋了。前方是一条无人涉足的道路，现在该轮到我们自己走了。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如果是错的呢？”

“换条路，谁没走过错路？错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往前走了。如果再这样任由地主，贪官，商人欺负百姓，你觉得好么？大明百姓是人，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敢做。”魏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碰的一声，他一头栽在了桌子上，口水不断流下。

赵江狐把他扛在肩上下楼，然后绑在马背上向魏府而去，心里想着魏旭想要改变出来的世界。

想想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