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先生,这条街道暂时被封锁了,或许您可以绕路。”穿着英敦警署服的年轻警员将路人劝退。
“我是查令十字街的住户,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秃头的传统男人有些惶恐。
警员沉默片刻,尴尬道。
“开膛手又出现了,是83号的一位女士,就是书店右边的公寓。”
事实上,当说出开膛手的时候,警员有一种羞愧的情感正酝酿着。
从上个月中旬开始,就陆续有居民被杀害。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名女性以及七名男性被同样的手法被杀。
而警方却毫无头绪,这不得不说是种失职,同样也是能力上的质疑。
实际上整个英敦城东一区整整三年没有出现过这种程度的恶性杀人事件。而警察总署整整两个月的侦查,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我在天上的主,您拥有丰盛的慈爱,赦免罪孽,万不以有罪为无罪,追讨他的罪”秃顶男吓得浑身发抖。
作为新教徒可没人去培育他无畏无私的品格,在得知杀人魔竟在我身边之后,祷告是排解恐惧的唯一方法。
警员看在眼里,心中却不由得轻蔑起来:这些新教徒大多数时候是好的,可总有一些借着上帝的名义麻痹自己。
比如那些异教徒就是新教教义下诞生的畸形产物。
这个世界警察署之类的司法执法机构大多数成员都是不信教的,虽然也不强制成员禁止信教。
但从上个世纪开始,议会和国王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限制天圣教和新教的蔓延。
最后的成果也很明显,教会在警察署这边实在讨不了多少好处。
“警员先生,早安。”
何鱼清冽的声音在清晨的薄雾里显得有些瘦削。
事实上他的发音算是比较标准的英敦发音,但是东大陆的嗓音如果不刻意的模仿,就总有一些清越的味道。
“嘿!您好先生,安德警官。噢,卡戴珊夫人的事,我很抱歉.....安德老大,节哀。”
年轻警员手掌外翻敬礼后轻压帽檐,在军队的礼仪里这是接近默哀的礼式。
何鱼看在眼里,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安德。
“早安,大卫。凶案现场整理得如何?”安德摇摇头没多说,只是问道。
“基本上能够收集的线索都收集了,安德警官可以去现场看一下。”
“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头绪,连凶手是如何进入屋内的都是一个谜。”
叫做大卫的警员报告道。
安德不由得暗暗头疼起来,警察署这两个月来绞尽脑汁都没有解决这个案子,作为东一区的警长案子出在自己的辖区,足够自己焦头烂额了。
一想到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正逍遥法外,自己却只能捺住悲痛秉公办案,安德就心绞不已。
“辛苦了。”无奈宽慰一声,安德转身问道何鱼:“看房子之前可否陪同我去一趟现场?”
“很抱歉,先生,我之前并不知道,节哀。当然,这也是我的职责。”
高看了安德一眼,何鱼猜到了一些什么。
想想答应下来,自己正好可以利用【天之醒】的能力尝试获取到更多的线索。
顺着查令十字街的石板路,封锁后的街道有种异样的冷清。
虽然英敦城清晨的街区大多如此,但何鱼漫步过公寓门口,总能听到莫名慌乱的喘息和心跳,从街头巷尾传来。
天之醒赋予了他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感官,但相比其主要效果,听觉的强化只能算附赠品。
“警探们,就是这里。”大卫领着何鱼和安德警官在一处公寓停下。
“83号的屋主死于昨晚凌晨三点,和之前的死命死者一样,尸身干瘪,水分流失,整个胸膛被完全破开,心脏消失。”
何鱼换上白色橡胶手套,小心推开房门。
“听起来像是某种邪教的祭祀手法。”
“是的,侦查科半个月前查阅了皇家图书馆的相关档案,中古时期的好几种黑魔法都需要类似的施法材料。”
“对我而言,这样的调查方向显然是天方夜谭。”
大卫相信魔法当然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在近代自然科学起步的萌芽年代,他是自然科学的狂热信徒。
相比起无迹可寻的黑魔法,大卫更愿意接受器官贩卖的论调,毕竟某些科幻书刊里切实存在器官移植的记录。
“显然,天圣教的神父们不这么认为。”
安德警官随手拿起桌沿上摆放的圣水,用乔治四世风靡的银质水壶盛着。
旁边还摆着一本印刷版的《圣语》。
“事实上,圣彼得大教堂的神父两个小时前已经来过了,见鬼,我当然知道这类人永远不会放过‘驱逐邪魔’的机会。”
大卫扶着额头,语气显然不算太好。
“所以案发现场很可能与两个小时前不一样了?”
何鱼蹲在回廊的地板前问道。
洒落的墙灰,拖拽痕迹明显地板,他蹲下的地方有一道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完全的浸入木板。
“打斗的痕迹很明显,不,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虐杀。”
心里暗暗复盘着凶案当晚的情况。
那群愚蠢的教会人员......
看着屋内错乱交叠的脚印,何鱼已经开始头疼起来。
那群尸位素餐的废材们甚至很用心的整理了屋内的陈设,以求被害者的魂灵得到安息。
“没错先生,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赶到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搬运被害者的尸体。”
大卫愧疚道,在他看来这显然是一种失职。
“没关系,我坚信你在那群神父身上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安德警官宽慰道。
“里昂先生,有发现可疑的线索吗?”
安德警官随口问道,当然,他当然不期待可以得到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两个月以来的一无所获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稍安勿躁,警长。”
何鱼站起身,来到回廊的壁灯旁边站好。
案发后的回廊整体被血迹渲染得暗沉了许多,铜黄戴着些锈迹的壁灯恰好能将凶案现场映照得更加阴森。
不得不说,凶案现场看上去虐杀倾向很明显,但的确很难从中发现有利的线索。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刑侦工作往往是在付出大量时间精力之后无疾而终。
安德警官还在喃喃自语:
“没关系,事实上根据之前多起案件的采样结果来看,我们连凶手的身高体重都算不出来。”
他试图宽慰何鱼,在他看来这样的案件应该交给总警司来处理,并不是一个小小警员能够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