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通安抚后,这才将其劝回寝宫休息。
“陛下,您一夜未眠,还是趁机歇息会吧?”
曹安良上前劝道:“一会就要上朝,届时您还要花心思谋大事呢。”
“朕哪能睡得着?”
李泾气的来回踱步,“朕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混账小舅子?”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姐夫?”
竹林里,赵隶一脸恼怒,坐在老人身边气愤道:“老人家你说说,我媳妇他家容易吗?还不是被他底下的官给逼的?有口饭吃谁想造反?
再说了,造的又不是他的反。我老丈人举义旗的时候,他还没登基呢!”
估摸着是因为面前的老头长了一副慈眉善目的爷爷脸,又或许是赵隶被最近的事逼的也是心烦意乱。
因此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讲。
爷俩还真凑一块了。
当然了,赵隶不觉得面前这老头能听懂,毕竟一个陌生人,张口造反,闭嘴皇帝,时不时提一句姐夫,是个人都会觉得这人是神经病。
但这老头儿显然是个合格的聆听者。
全程没有丝毫反驳,反而不断点头鼓励,一副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娃娃说的不错,这事哪能怪的着你。老朽都替你委屈。”
“可不嘛!”
赵隶说到兴头,也不理景陌雪示意他过去,气氛难平道:“一个个的,不是训我就是敲打我,谁来都想揉捏我一下。好家伙,还有那个王八生的齐王,竟然害我十三叔的弟兄。
我进宫去跟他说齐王要造反,嘿,他跟那个老太监阴不阴不阳的,反倒是我不会办事。
你说多可气吧!”
听到王八生的齐王时,老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听完后还是肃穆点头,“太不讲道理了。娃娃真可怜,竟让他们合伙欺负。”
人都是这样。
你自己的事不说出来也就算了,说出来也行,只要没人安慰也就过去了。
可只要有人安慰,那就算零星的委屈,也会泛滥成灾。
两世为人,赵隶都只在懵懂时还有健在的爷爷辈。
此刻这一味替自己说话,跟自己同站一个立场的老头,还真让他想起来上辈子的爷爷了。
他爷爷走的早,记忆不多。
可有一件事他却记得很清楚。
大冬天,他上学时弄丢了车钱,飘着雪花的路他走了快一个小时,结果迟到了被老师训,罚站门口,让叫家长。
他爸妈到了学校不断给老师赔礼道歉,还不停数落他。
他都忍着没哭。
晚上回家后,他爸妈吃着饭还一个劲说。
这时屋子里的爷爷走出来,举着拐杖就打。
说的什么赵隶记不清了,总之他爷爷举着拐杖打他爸妈时,他是流着泪笑的可大声。
当然,后来他爷爷回老家,自己也被揍了一顿就是了。
有人能护着自己,是天大的幸事。
没受过委屈的人,怕是不会明白的。
从往事回神,赵隶看着面前叫娃娃的老头儿,鼻头一酸。
他爷爷也可喜欢喊自己娃娃。
当然了,冲一个陌生人哭鼻子,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十三叔,我饿了!”
“甭废话,俺刚抓了几只兔子野鸡,一会就烤好。”
“哦。”
又看向面前的老头,“老人家,你也是长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