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羽卫,左衙。
李良身为金吾卫郎将,按理来说是不该出现在这的。
可今个还真就出现了,还跟担着左衙指挥使的任无涯同坐一起。
两人面前的茶水凉透了都没人端起来喝,就这么沉默着。
良久,李良才苦笑摇头,“原来如此。国舅……国舅他真是……”
想说句重情重义,可又觉得不太合适。
任无涯亦是有些苦涩,“太任性了。终究……还是个孩子。就这么撂下了一切,说跑就跑。唉……
我的人跟上去瞧了,明明有几次都差点将其救回来,可国舅硬是自己跑着上前护着那些人。
李兄弟你还好,一直待在长安。可我呢?
这些事我说不知情,你信吗?陛下会信吗?我自己都不信。
万一真追究下来,我这……唉!”
今日他有点话多了。
可还不是心中苦闷?
事情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自己当上了心心念念的指挥使,办成了陛下想要的案子,有了贵人可以依靠,重振鹰羽卫声名为自己报仇雪恨近在眼前……
结果呢?
贵人跑了!
连带着自己的一切,都即将不复存在。
就好像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此刻看向那苍鹰屏风,只觉得万分憋屈。
李良不愁吗?
愁啊!
国舅在长安,便能护着他。他也想好了尽心侍奉,就如老母说的一般,视其为恩主。
往日讨好的上官,他也敢不卑不亢的回话。
往日不敢得罪的人,此刻也敢昂首挺胸的按照规矩办事。
那时候人人都知道他靠上了国舅,不管私下怎么说,可至少的确无人敢针对他了。
现在呢?
这才几天功夫,国舅人跑了。
上官会怎么做?会不会还有人觊觎他的位置?
愁啊。
两个满心忧愁的汉子互望一眼,皆是十万分的理解对方。
“任大人,不管怎么说,您还是好好办差吧。”
李良起身叹气道:“今日朝会完毕,陛下就算想追究你的事,也得等这礼部大案完结后再说。至于之后……呵呵,你我各安天命吧。”
说罢拱拱手,颓废离去。
瞧着他的背影,任无涯只觉得心力憔悴。
脑海里浮现那宛若好女的青年,他可谓是又爱又怒又恨。
爱其给予自己机遇,怒其不肯向自己一样争一争,还恨其不能割舍大梁山这段孽缘。
甘露殿。
赵柔小脸愣愣的张着嘴,满是不敢置信。
“隶隶跟大梁山的逆贼有牵扯?”
旁边曹安良也没想到提点一阵后,这国舅爷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跑了。
因此看着如今这局面,也是颇感头疼。
到是刚刚发泄过一阵的李泾见实在瞒不住,加之心底还有邪火,于是就冷哼道:“哪里是有牵扯,都成大梁山的乘龙快婿了。”
“臣妾……臣妾去找他。”
赵柔眼眶一红,“都怪臣妾没教好他,臣妾这就去让他回来。”
见她提着裙子就要走,李泾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