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涯低着头,沙哑道:“可其府上有一小院,对外宣称是鲁国公疯癫的庶女住所。有暗子给卑下传过一张画像,与您夫人,相似七八。”
国公庶女?
赵隶也是一愣,看了眼外头正绷着脸踢小宫女的景陌雪,迟疑道:“叫什么?”
“吴青。”
“派人先小心接触一番,不要打草惊蛇。”
“国舅爷,不要再查,也不要再管了。”
任无涯起身一脸肃穆,“这些人,您带入长安已然是天大罪过。以夫人相待更是比那大不敬流言更重的罪过。一旦让人察觉,详查之下根本兜不住。大梁山匪众,乱战南地几十年的国朝逆贼,您与他们有牵扯,如何对得起陛下这般信任?”
轻轻一叹,赵隶转头喊道:“媳妇啊,让她们歇歇吧,都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别欺负太狠了。”
外头景陌雪撇撇嘴,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平静道:“国舅爷开了口,你们就回去歇息吧。”
有人当时就喜极而泣。
就在她们准备行礼退下时,景陌雪却是淡淡道:“国舅心疼你们,你们也该心疼心疼他。既然入了这府上,此后生死荣华也该与这国舅府绑在一块。外头怎么闹,怎么说,什么关系,有什么牵扯,跟府内的你们可没关系。
国舅心善,我也不是善妒恶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夫人。”
小宫女们怯生生的回应。
堂内,赵隶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任大人说的,我岂能不明白。这样吧,我先瞒着她,你派人隐秘查查看再说。”
见此,任无涯叹气一声,行礼告辞。
他跟国舅早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点任无涯看的很明白。
告发大梁山之事,他从来没有想过。
原因很简单,其一,不管如何,名义上他是靠国舅上位的。其二,他需要、鹰羽卫左衙也需要这么一位能直达天听的贵人,在背后托着。其三,真告发了,陛下会怎么选?当初宫门外那般汹汹之情,可曾见陛下惩处过国舅?
心中掂量着,他就来至了府外。
跟往常静谧不同,这次府外竟有一队金吾卫缓缓路过。
亮明身份后,他继续往左衙走。
可短短一会功夫,竟是接连遇到了三四队。
正纳闷的功夫,就看到面前一小将披甲而来,“敢问可是鹰羽卫左衙指挥使,任大人当面?”
任无涯拧眉拱手,“正是。”
“本将李良,见过任大人。”
李良打量着他,平静道:“同为国舅门下,任大人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可直接开口。”
同为国舅门下……
这句话听在耳侧,恍若惊雷。
是啊,谁说国舅爷手下,就他一人?
这般炙手可热的贵人,谁不想攀附?
仔细看去,任无涯深吸一口气,拱手回礼,“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