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人都准备好了,是现在开始,还是……”
胖乎乎的松州刺史堆笑询问。
“开始吧。”
他一点头,这位孙刺史当即扭头眼神示意。
这时候的戏曲估摸着刚开始发展,乐器就几样,走出来的人也没那么花里胡哨。
“郎君啊~”
软调一起,赵隶就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抬首看去,只见一个白裙女子漫步进庭院,白皙胳膊虚拭泪珠,就开始婉转歌喉。
“嘎吱吱,嘎吱吱……”
咦?什么声音?
赵隶看去,顿时就瞧见景陌雪正在磨牙,两人对视,她挤出声音道:“好看吗。”
“不及你千万之一。”
“好听吗?”
“你比她好听一万八千倍。”
“呵呵……用耳朵听,不准再看。”
“哦哦哦……”
这该死的的占有欲。
赵隶低着头,只能真的用耳朵去听了。
不远处的孙刺史瞧着庭中女子的柔美姿容还在得意,可瞥见首座赵隶一直低着头后,顿时眉头一皱。
不是说国舅爷原本只是个村夫吗?
见到这般货色都无动于衷?
很快,一曲终了。
按理来说,这时候该赵隶点评,若是觉得好就打赏。
可他不知道啊,于是白裙女子就这么愣愣站着。
“国舅爷,您觉得怎么样?”
还是孙刺史上前发声。
“啊?不错不错。”
略有些敷衍的点点头。
孙刺史见此,眼珠微微一转,看向那女子。
这女子得了眼神,旋即竟是猛然跪下,“国舅爷,小女子有天大冤情,求您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放肆!”
孙刺史站出来训斥,“不知死活的东西,国舅爷前,安敢造次?”
白裙女子跪坐在地,鹅蛋脸上泪珠几滴,端的是惹人心怜。
“困了,我去睡觉。”
景陌雪撇撇嘴,迈步离开。
赵隶偷偷看了眼跪坐着的女子,摆手道:“那个你找……你找,你找他。”
指着孙刺史,“他是父母官,你有事找他啊。”
说着就赶紧追上去。
任无涯在旁边冷冷一笑,然后领着鹰羽亦是快步离开。
孙刺史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让这个姿容上佳的女人喊冤,然后国舅主持公道,最后顺理成章来个以身相许自愿随侍左右什么的。
女人的脸蛋是他亲自把关,‘冤情’也都安排好了,可这国舅爷却压根没想主持公道的意思。
想给国舅送个女人,怎就这么难?
“大人,怎么办?”
女子怯怯走过来。
孙刺史一巴掌就扇过去,“废物!没用的东西。滚回去,以后就待在教坊司。”
女子脸色一变,哀求道:“大人,我不想去教坊司,求您开恩啊……”
孙刺史却是没再理会,大步离开。
说是教坊司,可地方上的,能跟长安里头的比?
能自持身价,能推拒客人的花魁,在地方上你想都别想。
进了那里头,脸蛋越漂亮,就越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