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似懂非懂。
王莜莜苦思冥想后,亦是心中迷惑,问道:
“先生,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为何如今的儒家经典只讲性本善,而不讲性本恶?”
文和微微一笑,并未立即回答,而仅仅只是竖起手中铜钱,将正面对准一众学子,反问一句:
“老夫手上的是什么?”
“铜钱!”一众学子异口同声。
“可若老夫告诉尔等,这只是两个字——一文,而并非是铜钱,尔等又有何想法?”
“这怎么可能,这就是铜钱!”
“那倘若上到朝廷命官,下到黎民百姓,包括尔等父母,亦是说这不是铜钱,而是一文,尔等又当如何?”
教书先生一席话颇为深奥,一众学子皆是面色茫然,完全不明就里。
文和并未故弄玄虚,直白道:
“倘若这世间诸人都知晓这是一枚铜钱,便会知晓其好处,苦费心思地要赚取这一枚铜钱,可若是众生懵懂无知,唯有一小撮人知晓真相,哪怕是被人卖了,亦会给他人数钱,却又不自知。”
文和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阵拍掌声。
“啪啪啪……”
文和寻声望去,便见得一月白色锦衣少年偏偏而至,手中轻摇折扇,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安甫一进门,便朝文和双手作揖。
“文夫子,许久不见。”
见得眼前少年气质出尘,文和眸光极为复杂。
他自诩才思敏捷,亦是经过寒窗苦读十数载,方在科举中崭露头角。
文和曾经将子不语怪力乱神奉为经典,可在遇到王安之后,他方才晓得,有些人便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生而知之,一出世便注定不凡。
文和亦是连忙回礼,道:
“原来是王公子,真是别来无恙。”
王安寻得一空位落座,左右学子对他皆是敬畏交加,许是多少亲眼目睹这位主家公子的事迹。
“文夫子,过去本公子还误以为你是一介迂腐儒生,心中还颇为担心莜莜会被你误导,听得方才你那一番话,本公子对你大为转观。”
“些许误会,不值一提。”
文和眸光一转,问道:
“老夫诵读儒家经典数十载,亦是自诩满腹经纶,听闻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奇门遁甲无所不精,亦常有天马行空观点,不知对老夫方才那一席话,可有何指教?”
文和不愧是一介读书人。
这明里是捧,实则暗藏锋芒,倒是颇有将王安架在火上烤的意味。
倘若这对答不出,亦是有些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