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蛉公子,你怎么说?”
冥蛉公子沉默了半晌,在红拂儿不可思议的眼神下,轻轻说道:“红拂儿退下,此番是本公子输了,倒是让雷阳宗道友见笑了。”
听到冥蛉公子自承失败之言,红莺面色稍霁,她点了点头,“公子胸襟广阔,果真信人!”
冥蛉公子眯着眼睛瞧了她一眼,忽然,他紧绷的脸颊骤然一松,然后伸了个懒腰,嘿然笑道:“嘿,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输了就是输了,这小子能撑下我最强法术中的三招变式,也算是有些本事,行了,你们带他走吧,再晚这小子可就真没命了。”
然后,他自嘲一笑,对躺着一动不动的殷志强说道:“小子,别装死了,本公子都认输了,你姐姐我也不要啦,赶紧带走,都走走走!省得本公子看着憋闷。”
听到冥蛉公子明确表态放过殷志强与殷曦儿,红莺大喜过望,而远处的季明脸上失望之色稍露即逝。
“咳咳!”
殷志强闻言,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他头一偏,咳出两口血水,然后单手一撑,站了起来。对身上三个汩汩流出鲜血的血洞浑不在意,先是向刚刚飞奔到身前的殷曦儿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冲冥蛉公子一龇牙:“算你小子说话算话!”
“小子无礼!”
“混蛋,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赤河长老与玄元派断水流大师兄齐声喝道。
“好了好了……”冥蛉公子挥手打断,略带一丝无奈说道:“本公子方年满十八,说是小子虽不好听,却也不算错……”
“为什么?!
就在这时,愣怔了半晌的红拂儿突然尖叫出声,她不明白为何明明只出了两招,公子便就此放过了那小子?
“红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少掌门虽只使了一招滴水穿石,但却用出了三式变化落雨式、化箭式、疾矢式,在修行界中自然算是三招,只是你修为尚浅,看不懂第三式疾矢式的变化,便认作了两招,唉,你啊,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赤河长老见冥蛉公子面色不渝,嘿嘿一笑,代为解释道。
“这……竟然是这样吗?!”
红拂儿瞠目结舌,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冥蛉公子见状,心下怒气稍放,望着他最宠爱的侍女右臂软绵绵下垂,面色煞白,倒有些不忍了,于是他……
“群仙阁内,谁人造次?”
院落外,一道醇厚、威严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似缓实快迈入玄元派驻地。
道人手执一柄玉拂尘,头戴鱼尾冠,看着一副有道全真模样,只是人未至,问罪声音已传遍四方,再加上身后尾随而至的一队大周执戟兵士,可见其平日威严。
他甫一进门,眼光先是被两道深深的犁痕吸引,顺着痕迹走向,发现一男二女三名年轻人:一名女子脸罩面巾,并不认识,而另一名红衣女子却是老熟人了,只是她见到自己很是奇怪,脸上表情似忧似喜……至于那男子状况很是凄惨,胸口三个血洞缓缓渗出血迹,身体其它部位许多擦痕,红殷殷的,身上玄色道袍也破破烂烂,几成碎片……
“嗯?”
破烂道袍衣角,一轮紫色骄阳图案,而在骄阳背后却有无数闪电雷霆……这是?
雷阳宗亲传弟子道袍?
这身受重伤的小伙子是雷阳宗亲传弟子?
何人如此大胆?!
中年道人目光逡巡一周,待他看见懒懒躺在竹椅上的冥蛉公子后,先是一怔,然后无奈一笑……
“这个混世魔王居然亲身下场,看来此事难以善了了……”
他想了一下,随即向红莺仙子问道:“小红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师伯!”红莺甜甜叫了一句,英姿飒爽的她脸上竟然现出一丝娇憨之色,殷志强见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红莺喊了一句却突然说不下去了,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引发的冲突,虽然差点累得殷师弟身死,但事情毕竟算是解决了,如果向师伯告上那冥蛉公子一状,且不说能否让其得到制裁,即便真正制裁了他,怕也无关痛痒,反而令其怀恨在心,疯狂报复!
“这件事……”
“韩师伯!”
季明本来暗自可惜,这冥蛉公子狂妄无比,谁知却连个区区炼精初期的菜鸟都收拾不了,还故作大度放了殷志强一马,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此时听见韩山城所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韩师伯,师侄有礼了!”
他先是躬身行礼,然后带着“羞愧”之情,禀告道:“殷志强殷师弟月前拜入我雷阳宗,今日年轻气盛,冲撞了玄元派冥蛉公子,公子略作教训便放过了他,唉,殷师弟师父不在,我这做大师兄的没有照顾好他,更是少了管束,实在对师门有愧!”
“哦?”韩山城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他右手轻捻黑须,沉吟一会后好奇问道:“但不知这位殷师侄尊师是谁?可是葛运葛道友?”
季明诡秘一笑,“好教韩师伯得知,殷师弟的师尊是……”